“我看小蘇情況不對勁,你們看她的眼睛,白多黑少,像是鬼上身。”
“啥的鬼上身,我活這麼多年就沒見過鬼。”
“沒見過不代表沒有,前天小蘇找我要殺豬刀說是辟邪。還有租房時,你們沒聽她講這屋裡死了一個服毒自殺的老太太嗎?你看小蘇走路的樣子像不像老太婆。”
“你這麼說還有真些像。難道是那老太太上了她的身,怪不得說這是她家。”
屋中的光線突然變亮,但瞬間又變得昏黃,然後驟然又變亮,反覆三四次後只聽碰的聲響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中。一股陰冷的風從窗外撲進來,窗子不停開啟又關上,散落在地面上的紙牌被吹起,如雨點般打在眾人的臉龐。
林大哥撫弄著自己的臉頰,一絲細小的熱流正沿著鼻翼旁的法令紋淌進嘴角,他下意識地伸舌舔了舔,舌尖上品嚐到的是血腥氣。
“這是我家。”蘇楨不停地念叨這四個字,雙手揮舞著刀,隨著她劇烈的動作,她的喉嚨裡發出一種似扯風箱的聲音,彷彿有一口濃痰堵在喉嚨管子裡出不來。
這時門口出現一個笨拙的身影,只見他舉起一根棍狀的東西朝蘇楨揮下,蘇楨立即倒地。
作者有話要說:
☆、血苔初現
屋裡的三人嚇愣住,那黑影沉著聲音訓斥:“還愣著幹什麼,你們幾個快把她按住,她被鬼上身了。”
林大哥三人這才回過神,一人按住蘇楨頭,一人按住蘇楨的雙腿,林大哥找出一隻手電筒,藉著燈光看原來是一個陌生的瘸腿老頭,黑黑的一張臉,看起來較兇,剛才他打蘇楨的東西卻是一根柺杖。
“我是住你隔壁的。”陳大爺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
“您是陳大爺吧。”林大哥聽蘇楨講過隔壁住的是個瘸腿大爺,這幾天陳大爺足不出戶,再加上自己晚上才回來,並沒有遇見過陳大爺。
陳大爺哼了一聲,道:“這惡婆子素來心眼小,恩將仇報,現在她上了小蘇的身,你快用米堵住小蘇的嘴,再拿東西塞住小蘇的鼻孔和耳朵。”
林大哥不敢違逆,這瘸腿大爺看起來頗見多識廣,他趕緊去廚房裝了一碗米,蘇楨雖然雖然被按住但力氣奇大,兩個大男人竟不能輕易制服。“米來了。”林大哥端著一碗米跑出來,陳大爺伸手抓了一把,捏住蘇楨的下巴強行將米塞進去,林大哥則用衛生紙捲成四個小紙砣堵住蘇楨的鼻孔和耳朵。
被按在地上的蘇楨先是怒目圓瞪,但漸漸便不掙扎,兩隻眼茫然地看屋頂,待過了十多分鐘,只見蘇楨嘴裡的白米變成了黑色,林大哥三人不由驚得雙腿打顫。“還愣著什麼,快把小蘇嘴裡的米掏出來。”陳大爺訓斥。
林大哥趕忙用手指將蘇楨嘴裡的黑米掏出來,那黑米一觸碰到他的手指變成了黑灰。“這怎麼搞。”林大哥驚得縮回手。
“拿水衝。”
一瓢水灌進了蘇楨的嘴裡,林大哥將蘇楨背朝上按在地面,雙手拍著她的背,聽得蘇楨哇地一聲,吐出幾大口黑水來。這樣接連灌了幾瓢後,才將蘇楨嘴裡的黑灰沖洗乾淨,此時蘇楨早禁不住折騰暈過去。
“你們三個把小蘇抬回她家去,此事不要聲張。”陳大爺有條不紊地吩咐。
林大哥唯唯諾諾,和同伴一人抬頭,一人抬腿,走在前裡,陳大爺行動不便落在最後,他拄著柺杖剛走出兩步,地面上蘇楨吐出來的黑水突然沸騰起來,一團酷似人形的黑霧突地竄起,待陳大爺走出門口時那黑霧瞬間衝至他的身後,似乎要鑽進他的身體,不料撞在他的背上反而被彈出去,然後像壁虎貼在牆壁裡。陳大爺警覺地往後看,角落的牆壁映著一片樹枝參差的陰影,被窗外打進來的月光扯得像只恐怖的怪獸。
陳大爺低低地哼了兩聲,拄著柺杖走進自己屋中。
夜裡起了大風,雨一直落到了第二天的清晨,蘇楨撫著額頭醒過來,太陽穴痛得厲害,好像針扎一樣,正準備在抽屜裡找風油精,趿著拖鞋剛抬起腳便覺得大腿處也有些疼痛,掀起褲腳一看,大腿外側有一塊長條狀的青紫印子,像是被棍子一類東西打過。
“這是撞在哪裡了。”蘇楨揉著太陽穴記不起來,昨夜睡得很死。
抹了風油精後腦袋似乎清醒了些,蘇楨去推窗,迷濛的小雨將天空遮掩得仿若黃昏的光景。她最不喜歡下雨,雨總能讓人的心情變壞,但好在今天是週日,可以呆在家中。她不去洗漱,站在窗前欣賞風景,窗下一株老梧桐樹上有一個大鳥窩,昨夜風大已將半個鳥窩吹翻,一隻野八哥正冒雨銜枝築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