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腳踢的聲音,顯然拍門的人充滿了怒火。
蘇楨從浮屍的手裡掉下來,眨眼間水氣迅速消退,只見浮屍後退幾步,身體便仰倒在水氣裡頃刻不見。這時門外的人完全失去了耐性,猛烈地踹門,這門只是普通的木門,並沒有防盜鎖的那種,些許幾腳便被踹開了。
衝進來四個人,兩男兩女,全部是五樓的租戶。“你是怎麼回事?水……”難聽的責罵還沒罵完,幾人就看到蘇楨仰面躺倒在地上,腳踝處流著鮮血,而地面上到處是玻璃碎屑,不禁嚇了一大跳,趕緊將蘇楨搖醒。蘇楨迷迷糊糊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聽他們一說,才知道廚房漏水了。
廚房的積水不多,但是房屋老舊,很容易就滲到樓下了,當時樓下正在做湯,於是滲水滴到湯裡,一鍋湯就真的泡湯了,四個人氣得不行才找上門。
蘇楨忙不迭道歉,這下他們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踹壞了人家的門。送走樓下租戶後,蘇楨才感到腳踝隱隱疼痛,低頭一看腳踝扎著一枚細小的玻璃碎屑,她忍著疼拔下玻璃屑,不料拔出玻璃屑後血流得更多,蘇楨用手足足按住傷口二十多分鐘才止住血。
看到客廳裡一片狼籍,父親的遺像被棄置地面,而自己又莫名受傷,蘇楨完全被弄糊塗了。發生這些事,為什麼自己都不知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她下意識地咬嘴唇,當牙齒剛碰到唇肉便又感到撕裂的疼痛,趕緊跑進衛生間按開燈,對著鏡子一照,嘴唇被咬掉了一塊肉,另外脖子上還有一圈青紫的痕跡,疑似掐痕。
蘇楨將父親的遺像清理乾淨重新掛在牆上,由於門鎖被踹壞,她只得用桌子頂住以防小偷進來。回到臥室裡,蘇楨忽然發現手機還在通話中,通話時長40分鐘,瞬時她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她記起自己本來在和尾聲通話,她嘲笑他洗澡接電話,可是話沒說完自己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尾聲。”蘇楨試探地對著手機呼喊。
“嗯。我在呢。”尾聲很快回應。
“剛才你有沒說什麼話。”
“沒有,剛才你好像睡著了。”
“那你聽到什麼奇怪聲音沒有。”
“聽到你的呼嚕聲。”尾聲在手機裡輕笑。
蘇楨面色緋紅,確實她有鼻甲肥大的毛病,因此呼吸一直不暢通,偶爾睡著還會發出鼾聲。“討厭。”畢竟被一名年輕男子說自己打鼾,蘇楨難為情地結束通話了手機。
此時是夜裡十一點,蘇楨毫無睡意,開著燈,盯著帳門上掛著的殺豬刀發呆。看了大半個鐘頭眼皮子發脹,她翻過身體,面朝牆壁。
驀地那殺豬刀動了一下,一團薄霧從床底氤氳而出,逐漸聚成人形,只見它往床上倒去便和蘇楨的身體融為一起。“呵呵。”刺耳的笑聲從房裡發出,掛在帳門的殺豬刀晃動得厲害,燈光時明時滅,蘇楨從床上坐起來,伸手解殺豬刀的繩子。
“我要回家。”蘇楨一字一字頓道。
她霍地從床上站起,眼睛直愣愣,手裡握著那把鋥亮的殺豬刀,赤著腳開門出去。她走得不快,每走出一步半邊身子一陣顫抖,彷彿是一個年邁的人。蘇楨扶著樓梯扶手,顫微微地走到四樓,在萬素蘭家門前站定。由於門關著,她便貼著耳朵在門板上傾聽,裡面有幾個人在說話。
“銅花順。”
“炸。”
蘇楨怒氣上湧,伸手拍門,沒一會林大哥出現在門前。“小蘇呀,這麼晚有什麼事,你不會因為我們鬥地主要抓我們吧,我們不來錢的,沒有賭博……”林大哥略知蘇楨性格,笑嘻嘻和她開玩笑,話沒說完他便瞧見蘇楨握在手裡的殺豬刀,心裡不禁七上八下的。
“這是我家。”蘇楨兇狠地推開林大哥邁進屋裡,客廳裡還有兩個人在玩牌,其中一個臉上畫著烏龜,顯而易見是鬥地主輸了。“都給我滾。”她粗暴地將桌面上的紙牌抹到地上,然後一把掀了桌子。
“小蘇,你這是怎麼了。”林大哥驚奇地問道,礙於蘇楨手上有刀並沒有靠前。
但另外兩個人脾氣卻沒有林大哥這麼好,本來打牌被打斷心裡已經很生氣,這女人卻莫名其妙掀桌子,火氣上來便想發作。“你別以為你是警察,告訴你惹急了爺照打。”
“你們給我滾出我家,這是我家。”蘇楨揮舞著刀逼近。
“什麼你家?你腦袋有病吧,這房子是你租給我們的,錢都交給你了,現在你想趕我們走,小心老子揍你。”那人氣得額頭青筋暴突,掄起拳頭想要衝過來。
林大哥見多識廣忙攔住他,噓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