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如水。
她的笛聲和她的人一樣,空靈而寂寞。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想,但有那麼一瞬間,我的確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種寂寞,深入骨髓。
“借過一下……”
這座城牆原本就不寬敞,或者應該說,世界上沒有一座城牆是寬敞的。畢竟是冷兵器作戰時代的防禦性建築,不可能建設出氣派的四車道八車道。事實上,能夠並排走下兩輛馬車的城牆就已經算是相當規模的工事了。
所以在幾百名人高馬大的護衛同時圍到城牆上之後,上面的石板道路就顯得擁擠不堪了。
我好不容易在成群的白甲護衛之中擠開一條通道,找到一個人稍微少些的地方,趴在垛口向下看去。
和我想象中的畫面一樣,城堡的下面依然是密密麻麻的黑色方陣,從與黑霧接壤的草原、再到城牆下近在咫尺的護城河,滿滿的都是大團大團的黑色活物,匯成一片汪洋般的老鼠海洋,瘋狂的擁擠著、發出尖利的狂叫。
靠得近些的老鼠已經有不少被淹死在護城河的河水裡,另一些卻是被燃燒著火焰的箭矢射死,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濃重的燒焦的氣味。但死掉的老鼠與存活的數量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一隻老鼠倒下了,立刻就是數百隻接替上它的位置。那團黑霧裡面,好像隱藏著無窮無盡的鼠群。
在如此之近的距離,甚至可以清晰的看些一隻只老鼠的毛髮,以及尖細扭曲的牙齒。
我絲毫不懷疑,一旦失足從這座城牆上掉下去,不用一分鐘就會被這海洋般的鼠潮吞噬。甚至可能連骨頭渣都不會留如果它們的牙齒足夠堅韌的話。
但我仔細觀察了一會,卻發現這一次,鼠潮的行動似乎又並非完全是昨天的回放,而是有了一些不同。
它們,在後退!
這不是錯覺,雖然速度極其緩慢,但確實是在向黑霧的方向移動,就好象有一個對它們下達了驅散的命令。
“真的是伯格大人!他回來解救我們了!”
我轉過頭去,看到說話的是十幾米外,一個頭盔上戴著黃色羽毛的年輕護衛,他激動的揮著拳頭,臉上滿是興奮。
“是啊,終於不用獻祭祭品了。”旁邊的中年護衛一屁股在石板上坐了下來,如釋重負的喃喃說著:“雖然每次燒死都會在第二天重新活過來,但那種痛苦我實在是不想嘗試了。”
年輕護衛看著他:“上個月被燒死的是你的兒子吧,按照順序,明天晚上就該是我哥哥上火刑架了……”
後面的就聽不到了。但那兩個護衛的話卻讓我陡然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