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怪自己怎麼不去睡。迷迷糊糊中我雖也意識到了自己似乎有個原因所以不能睡,可就是想不起原因何在。就在這昏昏沉沉間我身子一晃悠,就伸出手去在牆壁上一撐。手卻碰到了電燈開關。我畢竟還沒有十分糊塗,於是就把開關一按。
燈光一亮,把我的眼睛都刺痛了。我眯起了眼,這才看到了一個對我來說是那麼現實的世界,也想起了我還有任務得完成。我就馬上到浴間裡,頭上、臉上冷水一衝,腦子雖然還不免暈暈乎乎像一鍋粥,可神志畢竟有些清醒了。
我於是關上電燈,到對面嘉波莉的房門前去聽了聽,沒有聽到什麼動靜。我就開門進去,返手把門關上。我用手電一照。床上並沒有人,被子都給撂在腳那一頭。床上她睡過的地方壓出了一個凹凹,我拿手去一探——沒有一點熱氣。浴間裡,梳妝小間裡,都沒有人影。床沿底下是一雙綠拖鞋,一張椅子的靠背上扔著一件綠色的晨衣【注】,不是晨衣的話反正也總是這一類的衣服吧。
我回自己房裡穿上了鞋子,走前樓的樓梯下去,打算從下到上把整幢樓房都去檢視一遍。我打算先悄悄地查,看來是很可能查不出什麼名堂的,要是真查不出什麼名堂,就一個個房間把房門踢開,把裡邊的人一個個從床上叫起來,鬧它個天翻地覆,找不到那個姑娘決不罷休。我心裡是很想盡快把她找到,可是她走了已經好久,現在差幾分鐘也無所謂了,所以,只要不浪費時間,急急忙忙也大可不必。
就在我過了二樓還沒到一樓的時候,我忽然看見底下有團什麼東西在走動——說得確切些,是看見了什麼東西一掠而過,卻並沒有看清那是什麼。看那團東西走動的方向,分明是從沿街的門朝屋裡走。當時我一路下樓,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