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嗎?”
葉薇仿若不懂,“天一道長身為我朝道家宗師,若論青詞寫得好,自然非您莫屬。”
“娘娘過獎。貧道確實會寫青詞,勉勉強強也能稱得上一個好字,然而上至陛下太后、下至文武百官,誰不知道皆知上皇這些年曆次齋醮,最喜用的青詞不是貧道所寫,而是另一個人的大作。
“那個人娘娘也很熟悉,正是廢后之父、前傾朝野的左相,宋演宋君陵。”
葉薇慢慢轉頭,小小的燈燭能照到的地方有限,她兩步之外便是明暗交接處。光影在地上拖長,演變成一條慵懶的弧線,而他便踩在這條弧線上,眸中的冷漠已經斂去,轉而換上和這滿室暖光一般懶散的眼神,閒閒地看著她。
有些事不需要謝懷重複,葉薇也一清二楚。這些年他靠著教上皇修道,在許多方面都把左相壓了下去。身為上皇的寵臣,宋演從前也曾舉薦方士、協同修行,以討好主君,可打從謝懷入宮,便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上皇最看重的修仙大業,他幾乎已無介入的餘地。但唯有寫青詞這樁,哪怕謝懷佔著這樣的身份優勢,居然也沒能討到好來——宋演不愧曾才名冠絕帝都,不僅青詞寫得好,一筆墨書也頗受上皇的讚賞,不是旁人幾句詆譭就能改變的。
之前受廢后一事的牽連,宋演在朝中聲望受損,大家都摸不準上皇對他的態度,心存觀望者眾多。如今又要齋醮,若他憑藉此事再度得到上皇的垂青,他們之前的許多功夫就相當於白做了。
葉薇與他點漆般的眼眸對視片刻,回過味兒來,“您今夜是專程引我過來的?您等在這裡,是想和我說這個?”
謝懷不置可否,葉薇一直浮在心頭的疑惑卻終於平息,不由輕舒口氣。
她就說沒有這麼湊巧的事,他方才還不承認!果然是故意把她騙到這裡,然後再說這些話,他居然還想繼續與她聯手對付左相!
不過這樣也好,她原本見他幽魂似地從後面竄出來,還當發生了什麼大事,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