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了錢還在,這才舒了一口氣。
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江彭宇胃部的疼痛使他微微蜷起了身子。本來真的不想回來了,北京,有他最最對不起的人,有他最最不堪的回憶。但是,遣返前,山西當地的刑警隊給所有解救人員做了一次體檢,他的檢查結果是:胃癌晚期。
於是,拿到檢查結果的一剎那,他只想再回一次家。
十幾年前,是他,親手把自己的家毀掉了。
那是小曦上小學開始吧。
那時候,蘭淼的大學已經給他們分了房子。但是考慮到江彭宇上班方便,蘭淼一家一直住在補償給蘭家的房子裡沒有搬。
蘭淼的父母在82年被平反,但是兩位老人回京後不久就雙雙去世了,只給兩個女兒留下了政府補償的一個三室一廳的樓房。比蘭淼小六歲的蘭君接了父親的班,被安置到區婦聯當了一名小公務員。
蘭淼作為任職的大學裡少有的博士生,經常到各地參加學術討論會。江彭宇就是在那個時候,結識了一些新朋友。
因為做會計工作,很多人為了和他拉關係經常請他吃飯,於是,這飯吃著吃著自然就有了新的內容。九十年代初的北京,早就已經有了歌廳,出去玩兒的男人也從不缺少風月。
於是,五音不全的江彭宇一直以為自己是卡拉歌王,左擁右抱之間,他也一直認為自己是風月高手。
一來二去,他被一個小姐的坎坷身世所打動,情至濃時,情願為愛瘋狂,雙宿雙飛。
蘭淼不是傻子,一個心細如塵的女子,不會感受不到丈夫的不忠。但她始終不願相信,那個曾經為她撐起了一片天空、讓她自由飛翔的男人,會在這個時候,在他們的生活日益穩定,他們的女兒日益乖巧的時候,做出這樣的傻事。
所以,一定是傻事。
所以,是傻事,憑他的智慧,就一定有回心轉意的一天。
她苦苦等。
她願意等。
雖然每次房事以後,她都躲在衛生間裡不斷給自己清洗。她知道什麼是髒,她也知道他已經很髒,但她要等,為了那個曾經幫她拎了半年菜籃的男人。
雖然每次回家的時候,都會有鄰居在背後指指點點,她也知道什麼是羞恥,她也知道紙裡終究包不住火,但她要等,為了他們的女兒回家時能喊一聲爸爸。
於是那時候的蘭淼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