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四處檢視,絮絮地叨唸:“天氣熱,這裡又不通風,應該讓人再幾個冰盆過來。”
蕭絕正想點頭,杜蘅搶著道:“牢裡陰冰,溼氣本身就重,再放上冰盆,反而不好。”
穆王妃有些不好意思:“這樣啊,那就不放了。”
蕭絕癟了癟嘴,拉了杜蘅的小手:“媳婦,你不疼我。”
杜蘅狠狠瞪他一眼,頰上飛起一團紅雲,到底沒有捨得推開他。
蕭絕只嘻嘻笑,一隻手吃得挺歡暢。
穆王妃越瞧越傷心,根本沒注意這小夫妻兩個打情罵俏:“這地方這麼簡陋,連間淨房都沒有,怎麼住!”說著,又開始流淚。
總歸是牢房,再怎麼刻意奉迎巴結,用心佈置,又指望它能有多舒適?
“有馬桶呢。”蕭絕把碗放下,接過杜蘅遞來的毛巾擦了擦嘴:“我嫌它髒,擺在這還礙眼,讓人提走了。”
“你有什麼打算?”杜蘅瞅了空,問。
春妮死無對證,除非找到新的證據,否則就會陷入僵局。
拖得越久,對蕭絕只會越不利。
“哼!”蕭絕冷哼,眸中閃過一絲寒芒:“要什麼打算?是他們把爺請進來的,不給爺個交待,爺還不出去了!爺倒要看看,他能把爺怎麼著?”
有本事,就關他一輩子!
蕭絕沒有明指“他”是誰,但兩個人心裡都有數,這件事鬧成這樣,南宮宸絕對脫不了干係。
杜蘅沉默許久,輕聲道:“你安心在這住著,家裡有我。”
過堂
更新時間:2014…3…3 14:29:21 本章字數:6572
鬧得臨安城沸沸揚揚,穆王府世子始亂終棄,謀殺未婚妻一案,終於太康二十三年七月初六,正式在大理寺升堂開審。愨鵡琻曉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會審,燕王南宮宸奉旨察監。
第一天升堂,臨安城萬人空巷,整條街都被堵得水洩不通,馬車根本無法通行。
蕭乾不知是避嫌還是嫌丟臉,沒有到庭。兩位舅太太年事已高,怕身子受不住也沒讓去。是以,王府這邊,只王妃,杜蘅和蕭燕三人去聽堂審。因是女眷,不方便拋頭露面,陸塵特地在公堂一側設了間密室,擺了茶水點心,讓三人旁聽。
陸塵驚堂木一拍:“升堂!”
穆王妃急站起來,從特別設定的窺視孔裡朝外張望:“我一定要瞧瞧,這個滿嘴謊言,誣告我兒的東西,長一副怎樣的嘴臉?澩”
付鴻在天牢裡住了一晚,神情惶恐,心中惴惴,早已是滿眼憔悴。
他不過是個幫閒,跟著縣太爺的公子身邊混著。平日裡遊手好閒,遇著縣公子有什麼難事了,呦五喝六地混鬧一通得些賞錢,或是仗著有點拳腳功夫做些偷雞摸狗的事,小惡不斷,大事卻是萬萬做不來的。
這一會,竟然得了這天大的臉面,去狀告穆王府的世子爺銪。
雖然背後有人撐腰,但那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心裡卻是沒底。
蕭家的勢力擺在那,就算最後真的扣實了罪名,蕭絕頂了天也就落個忘恩背義,縱奴行兇之罪。挨幾句唾罵,罰幾個銀錢,再降些俸祿就能脫身,性命是絕對無礙的,根基更是無法動搖。
到時捏死自己,就跟捏死只臭蟲一樣容易。
大理寺的公堂比尋常衙門又更威嚴了幾分,加上今日三司會審,最低都是三品大員,又有燕王坐鎮,陣容空前豪華。
付鴻硬著頭皮進了公堂,兩旁手執殺威棒的衙役喊出一聲“威武~~”嚇得他兩股顫慄,連站都有些站不穩。
再一看,蕭絕紅光滿面,大馬金刀地端坐在一側,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睨著他,嚇得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小人付鴻,叩見幾位青天大老爺~”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陸塵輕咳一聲,裝腔做勢地問。
狀紙是早就遞上了的,付鴻就一五一十道:“小人付鴻,現年三十有五……”
把年齡,籍貫報了一遍,再從付鵬當年如何在戰場上為救蕭乾斷了腿,兩家又如何結了兒女親家,一直說到付珈佇父死母亡,雙親無靠,進京投奔穆王;不料蕭絕喜新厭舊,拒絕履行婚約,最後竟然縱奴行兇,將付珈佇殺死,偽裝成自縊,想要瞞天過海……
行為令人髮指,是可忍,孰不可忍!
自己身為堂叔,絕不能畏懼強權置身事外,這才斗膽將世子爺告上公堂云云。
付鴻本就是個閒幫,全憑了一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