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喜,為了那筆不低的聘金,她等於是賣身到前夫家。
結果成親當天,花轎剛進門,那邊就已經亡故了。是以,說是霜居的寡婦,其實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再說,唐藜如今做到鹽運提舉司的提舉,那可是大大的肥缺。對於這個為了父兄前程賣身的妹妹,一向十分敬愛和照顧。
而杜家現在最缺的,就是銀子。
杜蘅不禁暗暗撇嘴,老太太果然精明厲害。
這門親事一結,可謂是裡子面子都兼顧了,當真是人財兩得的大好事。
怪不得老太太喜得合不攏嘴。
杜謙卻有些訕訕的,不好意思,一直不敢看杜蘅的眼睛。
杜蘅心裡本就有些不快,再聽了這個訊息,越發的鬱悶。
散了席,派發了封紅,藉口明日一早還要入宮參加大朝會,早早地扶著紫蘇回了楊柳院。
大朝會其實很沒有意思,一大堆的命婦擠在一起,向皇后,貴妃們拜年,說站阿諛祝福的話,然後賞些酒菜吃了。
宮裡的規矩大,人又多,冬天天氣又冷,你推我讓地說幾句客套話,坐到席面上時,酒菜已經結了一層霜。
當然,有資格跟皇后和貴妃坐到大殿裡用餐的超品,一品命婦們除外。
杜蘅只是郡主,年紀又小,自然沒有資格入殿。
舉著箸做了個樣子捱到散席,急急忙忙便往宮外走。
上回萬壽節,蕭絕細心體貼地遣了宮人特地給她送瓜果,這次卻是不聞不問,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越想越覺得委屈,不知不覺竟紅了眼眶。
身後有沙沙的腳步聲接近,憶起上回在宮中遇劫,杜蘅立刻生了警惕,猛地轉身,手裡的金針還來不及遞出去,已被人握住了手臂。
南宮宸嘴角一抽,臉上的表情有些無語:“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蕭絕在一起久了,二小姐居然也變得這般暴力。”
“王爺?”認出面前站著的人,杜蘅一臉訝異。
他不是被圈禁了嗎,這麼快放出來了?
下一秒,南宮宸的臉色微變,放開她的手臂,改捏住她的下巴:“哭了?”
“王爺,請自重!”杜蘅駭了一跳。
“是誰?”南宮宸的語氣近乎陰鷙。
“放手啊!”杜蘅焦急地左右張望,這裡可是皇宮,且今天可是大朝賀,來往的人不少,被人瞧見她跟南宮宸拉拉扯扯,她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南宮宸抿緊了嘴唇,語氣十分固執:“回答我。”
“你簡直莫名其妙!”杜蘅眼角瞥到有人朝這邊走來,急得臉都紅了。
“別逼本王發火!”南宮宸態度很不友好。
“到底是誰逼誰?”杜蘅簡直給他氣瘋,去掰他的手,無奈他力大如牛,把自己累到氣喘咻咻不算,還差點被他捏碎了下頜骨。
“誰把你弄哭了?”
糾纏這麼久,就為了這麼個無厘頭的問題?
杜蘅懵了一下,道:“王爺誤會了,不過是剛才從樹下過,眼裡進了雪粒罷了!”
“真的?”南宮宸捏緊了她的下頜,臉上的表情很玩味。
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加重語氣,也沒有明顯的不悅。
但是杜蘅太瞭解他了。
此人說話做事跟蕭絕完全相反,不喜歡把話挑明,習慣點到即止,總是讓人去琢磨他的意思。
杜蘅忍不住去看他。
他是認真的,如果不說一個答案,他真的不會放過她。
至於為什麼他這麼關心誰把她惹哭,這卻是杜蘅一時想不明白的。
但她不想跟他糾纏,所以也不打算去弄明白他的目的。
既然他這麼想要一個答案,那她就扔一個給他好了,而且還不能給得太痛快,否則他一樣不相信。
是以,她略遲疑了一下,垂下眼睫,輕聲道:“父親,要續絃了。”
至於不情願意的表情,根本裝都不用裝,她並不認為杜謙會一輩子不續絃,但至少不該這麼快!
南宮宸瞭然,鬆開了捏著她下頜的手:“唐藜的寡妹?”
杜蘅的心神全都放在朝這邊走來的人身上,看到陳泰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很禮貌地把人請走,不禁鬆了口氣。
這時才發現,南宮宸早有預謀,說不定跟了自己有一段路了。
心神一定,這才注意到他說了什麼,驚訝地抬眸。
這事,連她都是昨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