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地笑起來,貼著她耳垂低語:“沒有人,是不是就可以亂來了?”
杜蘅不語,雙手死命地撐著他,不許他靠近。
蕭絕也不堅持,神態輕鬆地放開她:“我看你能堅持多久?”
杜蘅腰板挺得筆直,因為沒有防備被他硬拖過來,又在防著與他碰觸,雙腿以一種十分別扭的姿勢彎著,很是難受,漸漸便有些吃不消了,額上密密的布了細汗。
偷眼去看蕭絕,他好整以暇地靠著車壁,閉著眼睛假寐。
小心翼翼地挪動一條腿,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正要再換第二條腿,腰間忽地一緊,蕭絕冷著臉按住了她的腿。
“你……”
“我又不是老虎,還能吃了你不成?”火藥味十足。
杜蘅垂頭不語。
蕭絕怒從心起:“算了,我出去。”
“外面下著大雨呢!”他身體再好,二十里地一路淋過去也是夠嗆。
何況,還要辦事,等折回小院,誰曉得是什麼時候?
“淋點雨算什麼,總比被你當狼防好!”蕭絕賭著氣。
杜蘅一頭黑線:“車裡夠寬敞,何必非要……非要……”擠在一起?
“非要什麼?”蕭絕的聲音更冷了。
杜蘅說不下去,只得沉默。
明明是他動手動腳,倒怪起她來,有這麼不講理的嗎?
蕭絕更氣了,伸手去掀簾子。
袖子被人拽住,回過頭,杜蘅對著他無可奈何地笑。
他即使真沒帶蓑衣,那些忠心護主的侍衛,難道還能讓主子淋雨,自個心安理得地披著蓑衣不成?所以,明明就是不想他走,何必矯情找藉口呢?
“大小姐,還有什麼訓示?”蕭絕板著臉。
杜蘅垂著眼,俏臉紅紅的,又顧忌著外面駕車的林小志,半天才吭哧著憋出七零八落的幾個單字:“……也……以,但……亂……”
虧得蕭絕耳朵好,人又聰明,連猜帶蒙的,竟然聽懂了。
當即心花怒放地坐回去,心滿意足將她摟到懷裡,調了個舒服的姿勢,信誓旦旦保證:“不亂動,我保證不亂動!”
杜蘅臉紅得要燒起來,將臉窩在他胸口,死都不肯抬起來:“你還說!”
蕭絕眉眼都透著溫柔,眼裡閃著細碎的笑意,學她的樣子輕聲呢喃:“瞧,靠著我是不是舒服得多?”
杜蘅不說話,手卻隔著衣裳擰了他一把。
蕭絕吃痛,悶哼一聲。
杜蘅忽地伸手,輕輕撫了撫那處:“疼嗎?”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飽含了多少疼惜和關懷,以及那藏在她心深處在不經意間流露的愛——是愛吧?他沒有會錯意吧?
如果不是愛,又怎會因這微不足道的力道,擔心他受到傷害?
蕭絕微笑著收緊了臂彎,將懷中小人攏得更貼向自己的胸膛,將一個吻輕輕地落在她發上。
絲絲甜蜜從心田湧出向四肢百骸中擴散,甜得醉人。
坦白說,既使她勉強允了婚事,但直到今天之前,他一直都很懷疑她對他究竟是怎樣的感情?
她的情,藏得太深。總到危急時刻,非要等到他痛的時候,才能隱約地觸到那麼一點,卻又在極短暫的時間裡縮了回去。
直到這刻,他才能確定,其實她對他的感情不比他少。
那些自幼飄零的苦,無根浮萍的恨,求而不得的傷心,屢戰屢敗的不甘,以及永遠被拒之門外的無力感……在這一刻通通都煙消雲散。
痛過方知愛深,愛過才知情濃。
總要在嘗過所有的苦之後,那隨之而來的甜,才會那麼的特別,甜蜜得讓人心酸……
二十里路程,好象只在眨眼間便到了。
馬車停駐,蕭絕依依不捨地放開她,彎腰鑽出馬車,望著深黑夜色中遠處那一點昏黃:“前面就是驛站了?”
聶宇平站到小山丘上,指著山下低窪處那片房舍:“離這還有三里遠,夏正庭住在南院二樓東面拐角那間,驛站外有兩處明哨,屋頂以及東西兩邊牆腳各設了一處暗哨。”
驛道由南往北,驛站背靠小山,後面並無人家,也就是說夏正庭住在臨街的拐角處,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便能發現。
東西面都是山,這樣佈置,是為了防止有人繞道從山上下來偷襲。
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以謹慎小心出名的夏正庭。
平縣離臨安不過七十里,行事竟還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