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杜蘅一把握住了她的腕:“你此時出去,不諦送死!”
“冤有頭,債有主。”黃雨毅然道:“他們要的是我,我這就出去,把這條命給了他們!也省得連累了二小姐!”
“你別傻!”杜蘅喝道:“他們是亡命之徒,就算你出去了,他們已露了行蹤,又怎麼會放過我們?”
黃雨滿面淚痕,又愧又悔又害怕:“我……”
“小姐,”白前驚惶失措地嚷:“快想辦法,林護衛他們已經不行了!四個被放倒了三個,只剩林護衛一人在支援……”
話未完,停在路中被她們用來遮掩身形的暖轎,忽然被人大力掀翻在一旁。
一名身著黑衣的蒙面大漢提著一柄還在往下滴著血的鋼刀,彷彿從天而降,突兀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白前驚悚之極,扯開喉嚨,石破天驚地慘叫了起來:“啊~~~”
“閉嘴!”黑衣人鋼刀一揮,凶神惡煞地喝叱。
紫蘇忽地躥起來,象出了膛地炮彈似地往他胸口狠撞了過去。
黑衣人猝不及防,竟給她撞得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小姐,快跑!”紫蘇手腳靈活,乘他愣神的瞬間,一骨嚕騎到他身上,拳頭雨點似地往下砸,嘴裡大聲嚷。
黑衣人嘴角一抽,有些啼笑皆非。
見紫蘇似乎佔了上風,白前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和蠻力,從地上搬起一塊銅盆大的石頭,猛地朝黑衣人臉上砸下去,嘴裡大喝:“去死!”
“等~”杜蘅心裡咯噔一下,想要阻止已是不及。
只聽“當”地一聲響,斜刺裡伸出一柄厚背砍刀,把巨石撥到一旁。
咕咚咕咚順著山坡滾下山澗,發出轟地一聲巨響。
黑衣人這時已回過神,一掌把紫蘇推下去,挺身躍了起來,揮起手中鋼刀,朝紫蘇砍了下去。
“不可!”杜蘅心一緊,不假思索,衝過去將紫蘇抱在懷中。
“小姐!”白前離得遠,救之不急,駭得面青唇白。
黑衣人一呆,雖說是刀背絕傷不了人,可刀下的這個,是主子的心頭肉,這一刀下去要真的拍實了,回去不死也要脫層皮。
可他刀都已經舉了,若是半途而廢,前面這一場戲豈不都是白費功夫了?
壞了主子的大事,回去照樣吃不了兜著走!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牙一咬,眼一閉,正打算豁出去,把杜蘅敲暈了再說。
腦後風響,一枝響箭呼嘯而來,叮地一聲將鋼刀擊飛。
他鬆了口氣,沒來得回頭,頭上已捱了重重的一擊,身子被一腳踹得飛起來在半空中翻了個筋斗,落入了路旁的積雪堆裡,砸出一個深深的人形大坑。
拷,主子好毒!
念頭才一閃過,人已陷入昏迷之中。
“阿蘅!”石南看都沒看他一眼,彎下腰將杜蘅扶了起來,面沉如水,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輕顫:“你怎樣,有沒有受傷?”
杜蘅有些懵,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半天沒有吭聲。
若說是事實,他出現得的時機未免太巧了點。
若說是做戲,他下手未免太狠了些。
“阿蘅?”石南面色慘白,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本來想的是這幾個丫頭年紀太小,若提前得知真相,怕會露出馬腳,索性一併瞞了。誰知她們一個二個,竟然如此拼命?
怪他,全怪他!
只想著以她的機敏和聰慧,就算事先沒有通氣,也一定能猜透玄機。
卻忘了,她終究是個閨閣中的弱質女子,哪經得起這樣的驚嚇?
“沒,我沒事。”杜蘅定了定神,轉過身去扶驚魂未定的黃雨。
場面很快控制住,六個黑衣人打不過,竟全部服毒自盡。
林小志幾個,也被抬下了山。
地上被清理得乾乾淨淨,連一絲痕跡都不留。
“黃姑娘,”石南神情冷鷙,不客氣地睨著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黃雨輕咬著唇,大大的美眸裡,盈滿著淚水,羞愧地垂下頭:“對不起……”
“對不起就夠了?”石南怒火熊熊,冷聲道:“若是我來遲一步,阿蘅的這條命,可就送在這了!”
“這兒不是說話之地,”感覺到他渾身散發出的凜然殺氣,杜蘅心中微寒,忍不住握住了他的臂,輕聲道:“咱們還是先下山,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