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有所作為。可為什麼在宮裡混了二十年,還是徘徊在最下層,做最髒最苦的雜役小太監呢?”杜蘅問。
聶宇平很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升遷無外乎那幾條路,最方便快捷的莫過於,有人提攜。所謂朝中有人好做官,就是這個道理。第二嘛,就是使銀子。第三條,那就靠能力和機遇了。能力尚可培養,機遇卻是可遇不可求了。最後一條也是最慢的,就是論資排輩,慢慢熬下去。不過,這樣熬來的位置,通常不會太高。”
“依先生之見,那張進保若是得人提攜,最多能升到什麼位置?”杜蘅又問。
聶宇平表情很是怪異,沉吟了一會,道:“那就要看,提攜他的是什麼人了。”
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小姐難道想提攜張進保麼?”
杜蘅抿著唇,笑了起來:“我有這個心,也沒這個力啊!不過,我的確起了將他收為己用的心思。只是不知道,怎麼才能幫到他?想請先生幫我出個主意。”
聶宇平想了想,委婉地道:“宮中沒有助力,提攜行不通。若是找對了人,使點銀子,再加上他自己的能力,往上再升幾級,到也不難。問題是,小姐希望他坐到什麼位置,才能對小姐有幫助呢?”
杜蘅不置可否:“運用得當,即使是低賤如牽馬太監,一樣能成就大事。因此,坐到什麼位置,其實不重要。”
見聶宇平眉心一蹙,有不以為然之態,笑著解釋一句:“我不過是心有所觸,想著多留條後路而已。說不定哪天就用上了。當然,能不用是最好。”
聶宇平知她對自己還不算十分放心,也不點破,笑道:“既然沒有目標,那就好辦了。他手裡拿著五千多兩銀子,只要不傻,總會想法子往上爬吧?”
杜蘅彷彿漫不經心地道:“有銀子,也得保住了命才有機會花。”
聶宇平一驚,抬眸望她:“我明白了!”
胭脂馬一案,全因張進保在皇上面前多了一句嘴。南宮宸恃才傲物,自然不會自貶身價為了一句無心之言,去找一個小太監的麻煩。
但若是張進保突然間發了筆橫財,事情的性質就截然不同了!
不止南宮宸不會放過他,怕是連皇上也會容不下他吧?
唯有隱忍蜇伏,等事情過去,風平浪靜時再做籌謀也不遲。
杜蘅低頭啜了口茶,笑:“如此,有勞聶先生再跑一趟。”
“飯好了,聶管事要不要留下來一塊用點?”紫蘇笑問。
“小姐慢用,我還有事,先走了。”聶宇平起身,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
平昌侯府,杜荇正在大發嬌嗔:“都午時三刻了,飯怎麼還沒送來?”
小薊絞著雙手,不安地道:“大薊姐姐已經去廚房催了,應該一會就會送來了。”
“以前是菜色不齊,現在倒好,乾脆時間都不準了!”杜荇罵道:“廚娘都是幹什麼吃的?拿著月例銀子,這點事都做不好!豈有此理!”
小薊不敢搭腔。
姨娘本就不是什麼正經的主子,小姐又是這麼尷尬的身份,偏生出嫁那天,這麼巧正趕上臨安城裡進了飛蝗!
侯夫人十分惱怒,聽說當著二位少***面,指責小侯爺娶了個災星進門!
再加上,四小姐逢人便說,小姐明知小侯爺跟杜家二小姐有婚約,還不知廉恥地勾/引小侯爺。為了榮華富貴,不惜以死相逼,寧願做妾也要嫁進侯府。把她說得醜陋不堪,一文不值!
偏偏小侯爺對小姐又不上心,只在成親那天象徵性地露了個臉,之後便藉口公務繁忙,徹底沒了影子!
小姐嫁過來整整一個月,別說跟小侯爺圓房,連他的影子都沒瞧見!
那些個僕婦子,哪個不是見高拜見低踩的?
冷眼旁觀了一陣子,見小姐不得寵也不得勢,一個二個便都懈怠了起來。
侯府規矩多,姨娘每餐吃多少道菜,吃什麼米,喝什麼茶,幾碟點心……這都是有定例的。
起初倒不敢少樣數,卻在質量上耍些小花招。就拿菜來說,先是少鹽少油,後來就是素多葷少,再後來,乾脆全是素菜不說,還都是些老的,黃的,甚至爛葉子!
杜荇自小嬌生慣養,哪裡吃得這些苦?
就打發了她們要廚房給單做。
廚房倒是沒拒絕,但是有一樣,單做得另外使銀子,說這是府裡的規矩。
給就給吧,一道菜要五兩銀子!合著一頓吃個四菜一湯,就得花上二十五兩!就是山珍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