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勾銷!”轉臉對小桃說道:“小桃,拿筆墨紙硯來,叫他寫張字條,作為憑證。”
小桃遞過紙筆,杜仁仲伏在地上寫了欠條,呈上。這筆錢,他這輩子怕是還不上了……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呀!
靳無語下令將杜仁仲的那些個僕役,下人一併趕出府去,一個不留。
靳同玄早已找回了靳家從前的用人守在門口,以防有人趁亂攜帶夾裹靳家財物偷偷溜走。
這邊,杜仁仲攜帶兒女子侄淨身出戶,忽而想起一事,伏地請求道:“王妃,小女凝雲室內有一幅畫像,可否讓草民帶走?”
靳無語聽到凝雲的名字,不由得心頭一酸,點頭應允。
抬眼望見阮桃扶著舅母盧氏,從前種種歷歷在目。看看杜家人悽惶如喪家之犬,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凝雲的死,一切還不能扯平嗎?
“舅舅!你們走吧!從此咱們互不相欠!”說罷,將那一紙欠條撕得粉碎,隨手撒了出去。
杜仁仲淚溼衣衫,他們總算還有一條活路!
靳無語望著阮桃,道:“阮桃!你願意跟著我嗎?”
阮桃見靳無語寬宏大量,不計前嫌,必定不會為難自己,忙說願意。
站在一旁的奇峻揣摩靳無語的心意,知道靳無語念起舊情,便拿出五十兩銀子,扔到杜仁仲腳下:“依擱下的為人,這銀子本是不該送的,只是王妃盼望閣下早去一刻便早去一刻,省的讓人看著心煩,多幾兩銀子,能早去片刻也是好的。”
要知道尋常百姓家,一躍開銷也不過二三兩銀子,有了這五十兩銀子做本,一家人的生活也就有了著落,杜仁仲心頭一喜,急忙磕頭謝恩,拿起腳下的銀子,帶領家小離去。
104杜凝雲之死
杜仁仲去後,靳無語將福伯接回,家中一應事宜全部交由靳同玄打理,又問了棲零香木的事,方才乘轎返回芰荷王府。
靳無語攜著小桃的手,步入緋雪閣。阮桃向內指了指,嘴唇微顫,話也說不清楚了。
“阮桃,怎麼了?”阮桃的反應讓靳無語頗為奇怪。
“王……妃!這……這裡面不……不大……幹……乾淨!”阮桃結結巴巴,折騰了半天,總算把這句話說完整。
“怕什麼?有我呢。放心吧!”
靳無語迫不及待的拉著阮桃,問起杜凝雲在芰荷王府的種種經歷。
原來杜凝雲那日代靳無語嫁到芰荷王府也是住在這緋雪閣之內。
杜凝雲知道此事關乎杜家闔府的命,自然非同一般,可她的格和靳無語相去甚遠,故意裝作刁鑽古怪、調皮搗蛋極其不易,裝的不像,反而露出破綻,索順著自己的子來,該怎麼著就怎麼著。白日裡在緋雪閣內讀書、寫字,做些針織女工打發光,晚間與江暮寒談天說地。
新婚初時,江暮寒來的甚是勤快,幾乎每晚都在緋雪閣留宿。從第六日起,便不在踏足緋雪閣半步。不知為什麼,自從江暮寒離去之後,緋雪閣立刻變得森可怖起來。晚間常常聽的一陣陣的腳步聲從窗下、門前經過,恍然間似乎還有人影在門口晃動;屋頂上似乎有隻幾隻野貓整夜整夜的叫個不休,聲音淒厲,有如鬼魅;室內的燈更是半夜三忽地就亮了,又忽地滅了。嚇得杜凝雲和阮桃整日魂不守舍,提心吊膽。再後來,凝雲食量劇減,身體一天天衰弱,精神也有些恍惚,竟連阮桃也不認識了。這樣病了七天,便再也沒有起來。
杜凝雲去世後,阮桃便即被遣送回杜府。
“王妃!我們真的住在這兒嗎?”阮桃抓著靳無語的手不住的顫抖,彷彿真的看到了什麼鬼魅似的。
靳無語點點頭,心頭疑雲漸漸凝集。何以江暮寒一離開緋雪閣,立刻便有鬼神出沒其間?沒看出來,江暮寒還有這項伏魔降妖的通天本事?她忽然想起第一天晚上,她和晚秋、小桃睡在一起,半夜三更,江暮寒忽然出現的景。據晚秋說,那晚她一直未曾睡著……
難道凝雲的死和江暮寒有關?
晚芳、晚玲也曾說過,江暮寒不進哪個王妃的門,那麼這個王妃也就命不久矣!
沒錯,凝雲和從前的王妃一樣,都是被江暮寒故意設計死的!
江暮寒有這麼狠毒嗎?靳無語內心深處不由自主的為江暮寒辯解:他為什麼要傷害她們呢?他和她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他們是同氣連枝,相與為一的夫妻呀!江暮寒也許有什麼難言之隱也不一定?
他發現杜凝雲的真實身份,所以才殺人滅口的嗎?好像沒有這個必要……
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