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美,應該不是尋常人。
“遠來是客,請屋裡坐。”羅老爹領耶老進了自家院子,並招呼婆娘端上晚飯。
耶老進屋便瞥見帳子內有人臥床,大概就是那個羅柱子了。
“老哥莫怪,這是我兒子癱在家裡。”羅老爹眼圈一紅嘆息道。
桌子上擺上了兩樣小菜和半壇燒酒,那婆娘滿面愁容的盛了一碗飯菜坐到床邊喂羅柱子。
“老哥,實不相瞞,我就這麼一個獨子,如今癱瘓在床不能自理,我們老兩口若是哪天走了,真是不敢去想。”羅老爹杯中酒一口喝乾,竟然落下幾滴淚來。
耶老本是千年皮屍無需吃飯,但酒還是可以飲的,三杯落肚,乾癟枯黃的臉上竟然有了些許紅潤,酒杯一放,清清嗓子又唱起來了:“首陽山鼓樓高,許多散仙裡面貓。
一請胡啊二請黃,
請來翠花做當堂。
老仙兒今格兒來,
查查病情探探傷,哎嗨哎嗨呦……”
羅老爹趕腳多年,知道民間奇人甚多,聽出歌詞的意思願意幫忙查探病情,縣醫院已經束手無策,若是果真有一絲希望的話,那管傾家蕩產也要治癒柱子。
“老哥,不,老仙兒,柱子是被人打斷了脊椎才這個樣子的。”羅老爹敘述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柱子從深圳帶了一百萬元回來,送到吳鳳嬌家裡八十萬,餘下的錢準備在沅陵縣城開一家餐館。大合坪鄉當地的惡霸羅洪毛得知吳家得了鉅款,便順藤摸瓜找到了趕腳村,硬說是柱子偷了他的錢,柱子當然和他理論。這個羅洪毛自幼練武,身邊糾集了一幫地痞無賴,結果柱子被打成了殘疾,開餐館的二十萬和吳家的八十萬統統被搶奪去了。羅老爹氣不過就去鄉派出所報案,後來縣局追查柱子這筆錢的來歷,這孩子脾氣倔犟硬是不說,本來是要以盜竊罪抓他入獄的,因其高位截癱根本動不了,所以最後也就免於了起訴,但錢是卻是要不回來了。
“老仙兒,您看柱子的脊椎外傷還有得救嗎?”羅老爹滿懷希望的問道。
“咚……”的耶老一敲手鼓跳到床前,看了一眼隨即扭動麻桿似的身軀,抽出系在腰間的長鈴跳起舞來。“跳大神”舊稱“薩滿舞”,盛行於滿清,民間多叫其“燒旗香”,大都是模仿鳥獸或各種精靈的動作。但見耶老雙手展開似老鷹一般扇動著手臂,禿腦瓜蛋子前後一啄一啄的,須臾身子又上竄下跳,連抓帶撲的彷彿老虎下山,口中唱道:“文王鼓,霸王鞭,老仙修煉幾百年,
耳聰目明看得見。
惡霸本是大蝦蜢,
身邊一群綠豆蠅,
咕擁咕擁來害人。
善惡老天終有報,
閻王要請羅洪毛。
老鄉你且聽我言,
骨折脊斷不為難。
神醫尚在彩雲南,
有朝一日來這邊,
手到病除立馬現。
立馬現啊,得兒呀呼嗨,哎嗨哎嗨呀……”
“老仙兒,”羅老爹聞言趕緊問道,“世間真的有此神醫?他在哪兒?”
“芝麻開花節節高,
穀子開花壓彎腰。
苞米開花一嘴毛,
神醫他,他,影影綽綽,得兒呀呼嗨,呀呼……”耶老想到了寒生便脫口而出。
“老東西,你到哪兒去找寒生?難道想去藍月亮谷不成?”老翠花在耶老體內罵道。
“老仙兒,快請告訴我那神醫在哪兒?”羅老爹眼噙著熱淚顫抖著問道。
耶老人心地善良不忍拒絕,因此只得無奈的唱道:“神醫啊他本姓朱,住在梅里雪山腳下的,
藍月亮谷……得兒呀呼嗨,得兒呀呼嗨……”
這下壞了,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知道寒生還在不在谷裡,自己欺騙人家可不好,耶老心裡頓時自責不已。
羅老爹趕屍最遠到過貴州黔東,還從未涉足彩雲之南,那是相當遙遠的地方,但是為兒子他寧可跋山涉水去尋找那位神醫。
“噗通”一聲,羅老爹跪在了耶老的面前,哀求道:“老仙家,請您慈悲為懷告知神醫的地址,即便是天涯海角,我今生今世也一定要尋找到他治好柱子。”
耶老傻了眼,這事兒吹的可有點大。
“哼,看你怎麼收場?”老翠花幸災樂禍。
“不行,咱們就去一趟藍月亮谷唄。”耶老賭氣的回應道。
有良坐在山崖下面的一塊青石上,月色如水,趕腳村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