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暢爽豪飲。惜芷和尹琮坐在一處,她斜斜地靠在椅子裡,因為體質虛弱,她還不勝酒力。憐玉坐在惜芷旁邊,不時地為她夾菜;畢夜來和任昭兒也過來探問惜芷的病情。
陸予思此時站了起來,笑道:“厓海會頭一遭聚得這麼齊,當真是大喜事!今日大家放開肚皮吃喝,不喝醉的不許睡!”
蕭亦蓀端著酒碗站起來,道:“總會主說的不對啊,今天得留著肚皮,要不沒地方吃那來日的婚席啦!”
陸予思笑:“你這一頓飯在肚子裡要留一輩子呵!”眾人大笑,卻聽孟伶大喇喇地問道:“總會主,婚事到底放到哪一天啊?”陸予思道:“便放在七月初一罷,剩下這幾天,也好準備準備!”
喬洛怯忙道:“總會主,不用太準備,可以提前的,別誤了咱們下海的時間!”
陸予思道:“十四弟,咱厓海會什麼時候也沒有三對一塊兒結婚的時候,別說厓海會,就是放眼四海,這樣的事情也不多!那咱們何不樂呵樂呵,讓大夥兒高興高興呢!”劉廣敖也叫道:“就是!十四哥,咱們把婚事辦得妥妥的,再下海也不遲!”
宋文璩飲盡一杯酒,他身後樹繁花茂,將陣陣幽香送過來。他問道:“總會主,咱們下海的時間定了麼?”
陸予思道:“船隻何時能夠準備好?”宋文璩道:“七月初五左右。”陸予思道:“那我們便在七月初六走。”宋文璩沉吟道:“此番下海,實在要做好準備。那絹帛上並沒有寫到察哈爾把鐵盒子放到了哪個島上,我們到時候要一個島一個島地找!”蕭亦蓀在旁道:“只盼老天開眼,讓大家能夠不費力氣就找到那個島。”
霍泰風道:“總會主,我覺得那察哈爾既然是順海而飄到了那個島的,那個島就該不會太遠太偏。”陸予思點頭道:“說得有道理,也許不會太費周折。”
只見陸予思、宋文璩和蕭亦蓀端碗大口喝酒,霍泰風不能喝酒,在旁飲茶相陪;殷正澧、趙容與、劉廣致和燕錦華在兩兩捉對拼酒廝殺;趙潺湲和喬洛怯在扔骰子拼點;而孟伶和劉廣敖不知在為了何事激昂地爭論著,臉紅脖子粗。喬洛拙在一旁看著兄弟擲點,而甘芳伶和任昭兒看著四人拼酒,看得甚是高興。
惜芷問尹琮:“你怎麼不去和兄弟們玩玩?”尹琮沉浸在不思的痛苦中,神思抑鬱;兼著惜芷傷病未愈,他也想照顧著她,於是便道:“良夜風清,難道不和你在一處麼?”他輕輕撩開了惜芷額前的髮絲,溫柔的眸子,彷彿皓雪中的璨璨珍珠,望了一眼,便使人沉醉。
憐玉道:“姐姐,我們去別處坐坐,那邊風景更好。”惜芷站起身,陸尹琮問道:“可要披衣服?”惜芷莞爾一笑:“你不嫌熱,我還嫌熱呢!”說著和憐玉一併去了樹叢近邊處的石橋旁。
石橋旁的小桌上,散落著幾簇粉白花,畢夜來正拿著一隻蕉葉杯飲酒。她見惜芷和憐玉過來了,忙笑道:“阮妹妹,霍妹妹,你們過來吧。”惜芷和憐玉坐下,夜來笑問道:“可喜歡我剛才那麼叫你們麼?”
惜芷點頭一笑:“喜歡,畢姐姐,我覺得這麼稱呼反而親近些。”夜來道:“就是!何必非要按照他們那邊來論?”
惜芷道:“畢姐姐已經在厓海會很多年了,能給我說說眾位兄弟們都是怎樣的性子麼?我以後也好和他們相處。”
畢夜來“噗嗤”一笑,雖然她看著端莊素雅,可是骨子裡還是沾染了多年在幫會中的豪氣。她道:“他們啊,都是江湖漢子,有什麼相處不相處的?尹琮自是不用我說;三哥最是穩重的;四哥計謀百出,可是對四嫂卻總是束手無策;五哥是個爽朗的英雄漢子,六哥誠實淳樸,七哥雖然有些心狠,可是對兄弟卻是極好的;八弟和十弟都是幹練的,九弟脾氣一般,可人沒得說;十一弟性格溫和淳樸,經常有與眾不同的高見,至於十三弟麼,他性子稚弱,很是依賴八弟。”
惜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中有些激動,自覺要和這般多的英雄好漢在一起相處,她很是期待。
憐玉微笑道:“姐姐,你瞧我是不是性子開朗多了?和他們在一處,真覺得每天都很高興。”
惜芷感嘆道:“沒有想到我們兩個的緣分如此深厚,本來就在一處,今後後半生也要在一起不分離作伴了。”夜來道:“那不是很好麼,多讓人羨慕!”
突然,卻聽陸尹琮一聲大喊:“小賊,哪裡跑!”只見他拿起一隻空酒杯,雙足一蹬椅子,身子凌空飛起,手一揮,杯子向宋文璩身後的樹叢打去。驀地裡,一個厓海會兵士裝扮的人閃電般從樹叢裡飛出,教那隻杯子打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