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沉聲叫道:“動手罷!”言戚暮更不囉嗦,雙手一翻,白刃如轉千圈,泠泠的雪光一閃,直插慧靜前胸。只見慧靜並不見如何動,前胸後縮,彷彿塌陷,而言戚暮手裡那刀似乎進不得前,只覺使上的的這七分力全凝在這刀刃上,可將觸未觸之際,這力竟如水滴入濤濤江河一般消失不見;同時大師身上似乎自然有一股力量將這刀勁化開,他手裡的白刃竟如不聽使喚了一般滑向一側。言戚暮大驚,忙地變換了招數,以快制彼,出手狠厲無比。
這張圭看慧靜同言戚暮打,心中不禁盤算,要待這言戚暮猝不及防時給其致命一擊,所以只是在旁掠陣,並不對慧靜施以狠手。
慧靜全身如同罩著一股力量,敵來則綿柔,出手即剛硬。言戚暮短刀數記進手招數,連環相劈,步履迅捷,身形莫測,刀法一氣呵成。只見他右足蹬地,左腳向前一滑,左手橫刺慧靜腰部,慧靜右手輕然在他手臂上一推,已將這招數化解。言戚暮已料到左刀一擊不中,乃是為右手作伏,意圖將他身上綿力劃個口子,給右刀可乘之機。卻見他右手猛推,直刺慧靜小腹,那刀勁剛猛狠厲,只求一擊便中,而那慧靜身上之力果是弱了許多。
慧靜眼見遭險,卻似乎不以為意,身形忽地倒下,大殿內驟風忽起,他這一倒,如同大雁滑翔般氣勢浩烈,早已將這刀避過。他迅疾滑向側邊,一腳踢去,言戚暮無可擋卻,只見右手白刃要被踢落!
張圭見時機來臨,翻起一招硬拳,直向言戚暮後心擊去!他離言戚暮實是太近,阿提斯等雖有心相救,可終已不及!這招一出,頗有些出了慧靜意料,可他進招猶有餘力,何況開啟張圭這一拳?只見他右手一彈,一枚念珠破空而響,直擊張圭手腕!而在這瞬息之間,慧靜也已撤了踢向言戚暮的腳。
諒張圭武功,本是避不開這枚念珠,手腕非要重傷不可!可他何等聰明,怎會不料慧靜來救言戚暮?他出拳便沒使十分力,還留了一招回轉身,這時竟是恰好將這枚念珠避開,然心裡也已經吃了一大驚!
張圭惱羞成怒,啐道:“臭和尚,你以為今日便殺不了你麼!”出掌威力大盛,已是向著慧靜打去。這邊張莊陌也看出這方丈武功太強,父親和言戚暮兩人定是打他不過;她也明白只有殺了慧靜才可繼續滅掉言戚暮一行,心中作了計較,便對張天阡道:“哥,咱們上去相助!”張天阡點頭,只聽鈴鐺響動,這一雙青年兄妹飛身出場,一藍一紫兩條矯健身影輕靈閃過,真個好看!兩柄長鞭呼嘯破空,宛如靈蛇探身俯齧,倒也好生駭人!
兩兄妹長鞭在慧靜身周飄蕩。張天阡長鞭穩健,出手快捷剛毅;張莊陌長鞭輕靈,如風送柳絮,水漾浮萍。兩人疾風暴雨般向下揮鞭,慧靜遭到四人重圍,一時之間有些忙轉。
慧靜身上罩著的力量本是一種護身內功,這內功不是綿綿不絕,波濤滾滾的,時間一長,內力耗費頗大,這力量便也要逐漸散去;不但如此,這力量一旦面對多個敵人圍攻時,就會顯得力有不逮,便如張天阡這邊的長鞭被力量所阻,那張莊陌、張圭和言戚暮所受到的阻力便會減弱。但他武功頗深,應付四個敵人雖然著忙,可也不落下風,加之自身極高修為,雖是這幫人不遵守承諾一齊上來圍攻,他也心態寧定,竟是絲毫沒有怒氣。
阿提斯、伊克西還有那個沒在張天阡鞭下受傷的色目人三人也上來一齊圍攻慧靜方丈。在旁的惜芷見了,心中暗罵這些人奸詐狡猾;而憐玉此時卻暗哂那三個色目人此時不到廟外料理了張圭計程車兵,恐怕再無機會活著走出這佛殿大寺。
眾僧眼看方丈遭險,都是憂急難當,可這峨眉佛寺除卻了慧靜一人會武功,其餘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僧人,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絲毫於險境無補。那腰別石壎的女尼想要上去阻攔,可八人相鬥之勢何等猛烈,她微一靠近便被巨大的力量衝將出來。
只見言戚暮這邊雙刃翻轉,左手橫劈,右手直刺,變招快如閃電,出手雪光繚亂。這刀刃最是鋒利,言戚暮左刀將慧靜身上的綿力劃開一道口子,右刃隨即跟上,每每慧靜都是險險避開這招。
此時慧靜已與眾人拆了三四百招,內力漸有不支,周身一團熱氣。這張天阡和張莊陌的長鞭正出反捲招數不斷,可究竟人多,他倆怕傷自己人,長鞭的威效倒是使不太出來,可是慧靜對敵實力強勁的張圭和言戚暮,時而被兩條鞭子掠一下,也是相當不好受。伊克西、阿提斯和那使鐵柺的色目人功夫與慧靜差太遠,不敢太過上前,都是乘虛冷不防地上前攻一下。
只見張圭使出一套破風拳法,此拳法剛毅穩健,出拳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