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朱暇能將姜春逼到落子時猶豫不決的程度,這說明,他的棋藝也是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眾人不得不這麼承認。
霓舞黛眉微蹙,看著盤上那些快要到絕路的黑子,心中也隱隱的為朱暇擔心了起來。她深知朱暇的心性,若是朱暇輸了,不知他接不接受得了。
臺上,朱暇面色恆久的平靜,淡笑著望著姜春。
“紫暇大師所言甚是,不過……道可道,非常道,姜某心中的棋道,豈是憑你幾句話就能有所動搖?即便我的道紫暇大師認為是錯的,那……這也是屬於我自己的道!”最後那幾字,姜春加大了音量。
頓了頓,姜春又道:“紫暇大師,我承認,你是我在棋盤上和精神上遇到的第一個真正的對手,可是……我終究不會輸,也不能輸!你俯視棋道,能看清棋道,我沉浸棋道,同樣能看清棋道!”這一刻,姜春也意識到,朱暇早已在心底承認下棋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用了棋盤上的高招,語攻。
然而姜春不得不承認,朱暇的語攻,差點就讓自己亂掉心神輸了一局棋。
此刻,眾人都是呼吸緊張的望著朱暇和姜春兩人,他們緊張的心情,就如棋盤上棋子走的路線的緊迫。
朱暇笑了笑,沒說話。他笑的很自信,仿若這已經快到絕路的黑子仍是處於風平浪靜當中。挽袖落下一顆黑子,這一子,落的不是很妙,但卻是落的很出乎意料,僅憑一子便將黑子快要到絕路的局面挽回了一些。
姜春目光一訝,在心中暗讚了一聲,隨即也伸手落下了一子,再次將朱暇往絕路逼近了一步。
兩人一逼一挽,不知不覺,已是三個時辰過後。然而這三個時辰,每時每刻都讓座上的觀眾心情緊繃著,他們的心,也跟著棋盤上的子一起一伏。黑子與白子,一直都是在一追一逃,互不相讓。朱暇兩人,就如兩個只會動手的木偶,其間是連眼睛都沒眨上一下,並且二人都是滿頭大汗。
“紫暇大師,姜某有幾副對聯,不知你願意一試?”看著快要被填滿的棋盤,姜春心中愈加凝重,因為這一刻,他突然不相信朱暇會輸了,最多會和自己打個平局,所以他也突然性的選擇了語攻。欲想一亂朱暇的心神。
“哦?既然姜兄有如此雅興,那紫某奉陪便是。”
頓了頓,姜春目光浩氣蕩蕩的望著朱暇,正色道:“煙雨山河六朝夢。這上聯,不知紫暇大師能否接的下來?”
朱暇心知姜春是在語攻,但……論這些詩詞歌賦,前世是為殺手的他可是沒少接觸過。遲疑了少許,朱暇道:“英雄兒女一枰棋。”
“好啊!”眾人目光一盛,低呼道。這局棋,看的那是令他們無比爽快,即便是不懂下棋的人也被這局棋深深的給吸引。不僅看到了精彩的棋,而且還欣賞到了如此美麗的對聯,簡直是可歌可泣。
姜春讚賞一笑,又道:“手落定江山。”
朱暇道:“舉棋思乾坤。”
姜春又道:“黑尊落子如風氣運宏。”
頓了頓,朱暇接道:“白客布棋似霧脈象飲。”
姜春不服,遲疑了少許後,道:“念蒼生,欲棋境。念世間,一局棋。”
朱暇一愕,姜春這一句上聯,自己一時間還真是想不出來,然而正在他心中尋思著該出怎樣的下聯時在朱恆界內的潘海龍卻是向他靈識傳訊問他什麼時候能出去。一想到潘海龍,朱暇便想起了他那句極其風騷的口頭禪,繼而便向姜春回道:“信春哥,得永生。信暇哥,有酒喝。”
朱暇話音落下後,所有人都安靜了下去。
少許後。
“噗!”眾人皆是忍俊不禁的失態一笑,然後都強忍著笑意聳肩。信春哥,得永生。信暇哥,有酒喝!這是多麼逗的下聯啊,然而眾人也不得不佩服朱暇,既然能想出這麼坑爹的下聯。
笑聲雖然是被眾人壓制住了,但人多了,哪怕一點聲音聚集在一起也能很大,所以一時間整個廣場都鬨鬧成了一片,就如一個馬蜂窩一般。連對朱暇極度怨恨的海洋此刻嘴角也微微揚起,但這時,她心卻是莫名的痛了起來,這種被朱暇逗的發笑的感覺,是她以前感到最幸福的感覺,而現在,卻是最陌生的,也許,這種令自己幸福的感覺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姜春愣住,他並沒有笑,而是心中凝重了起來,一時間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他只感覺,他不管出什麼上聯朱暇都能如下棋一樣的迎刃而解,即便這下聯有點那啥……但人家畢竟是對出來了。
以“信”對“念”,以“生”對“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