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笑了笑,朱暇說道:“其實說實話,紫某並未下過太多棋,只是偶爾下下幾局而已。”
“紫暇大師謙虛了,你的棋藝,說實話比我以往遇到的任何一個對手都要強。”
“哦?果真如此?既然能被棋道之王稱強,那紫某真是萬分榮幸。”頓了頓,朱暇又輕笑道:“其實紫某不過是將棋看的很簡單,所以……才能和姜兄下得了几子。”
然而朱暇這話,已經令姜春動容了,“不過是將棋看的很簡單”幾字,如巨石一樣撞擊在姜春胸口,這……他的意思是他看不起我?或者說,是把棋道看的很簡單?
第0277章 信暇哥,有酒喝
對於朱暇來說,要想贏姜春,那就要在棋盤之外打亂他的心神,而不是在棋盤上。若是在棋盤上憑棋藝贏姜春,朱暇自認,他沒那個棋藝。
朱暇前一句輕描淡寫說出的那句話,無疑已經令姜春心中微怒。
“何為棋?”姜春劍眉微皺,突然問了一句。眼睛微眯閃爍著精芒,落下了一子,響起清脆的“啪”聲。一子落下,氣勢恰如寶劍出鞘!
忍著姜春的精神攻擊,朱暇仿若無事,嘴角輕輕上揚,“枰方如大地,棋圓似星辰。縱橫十九路,路路能通神。交錯三百眼,眼眼可活人。其靜恆如山,落地便生根。其動流似水,隨波就勢行。一再二連三,陰陽雜相融。子落星則落,棋成道亦成。人事三杯酒,流年棋一枰。”道完,朱暇也降下一子。一子落下,氣勢好比長虹貫日!
姜春怔住,細細的體會著朱暇這句將棋看的很透徹的話。他心下不禁的讚賞,但是,他又讚賞又感到不解,“既然如此,那為何還說看輕棋道?”
“我是把下棋看的很輕,並不是看輕棋道,兩者,意義不一。”
姜春目光更是惘然,這句話,他似懂非懂。然而此刻他那無時無刻都釋放出去的精神攻擊也有了一些鬆動。
“我還是不懂。”姜春自小便對棋道甚愛,為了下棋,他可以幾天幾夜不眨眼,甚至是一連幾個月坐在棋盤前不動,所以他自視甚高,認為古今天下在棋藝上和對棋的體悟上無人可勝過自己。然而,朱暇則是一個不一樣的人。或許他的棋藝只能算是和自己不相上下,但是他隨口道出的幾句話,卻是連自己自認也沒那種體會,仿若,棋在他心目中是一種再熟悉不過的事物,熟悉的令他看的很輕。
觀眾座上,眾人都是不動聲色、目不轉睛的望著臺上的二人,皆被這曠古爍今的一局棋給震撼住了,並且朱暇那幾句話也甚是令他們神會。
試問,何人下棋能下的有朱暇這般大氣?
“棋道也是道,世間萬道,只要你將其看輕了,便能徹底的體會。姜兄只是一味的沉浸在棋道之中,這不是你在下棋,而是……棋在操控著你,所以你怎能看透道呢?”
頓了頓,朱暇又道:“這棋盤,就好比一個世界,而棋子,就好比世間的生靈,下棋人,就好比主宰世間的神明,從始至終,都是下棋人在主宰棋盤和棋子,而不是棋盤和棋子在引導下棋人。”
姜春心神已經被朱暇這幾句話給抨擊的毫無反擊之力,此刻,他釋放出的精神衝擊已經被朱暇的精神力給反壓。
精神控神屬性的羅修者,對於精神控制有種先天性的敏感,他能將自己的精神透過空氣傳遞到任何人的大腦中,然後控制別人的大腦。即便如此,但若是遇上像朱暇這樣本身精神力堅韌不易被穿透的羅修者那就另當別論了。朱暇雖然無法做到用精神力巧妙的去攻擊人的大腦,但他能守住自己的大腦。
姜春額頭冒汗,右手兩指緊緊的夾著一顆白子,顯得心神不寧。下棋人,一旦心神動亂,那他就下不了好棋,也少了那分落子時與棋盤共鳴的靈感,所以……姜春現在不知道這一子該落往何處。
眾人目光震驚的望著圓臺上,他們都覺得不可思議。姜春乃公認的棋道之王,下遍天下無敵手,但現在,卻是被朱暇給下的猶豫不決起來。
“姜春也會猶豫著不知該從何落子,看來……這個紫暇果然不簡單。”歐陽石表情如石雕一般恆久無情的望著臺上,心中暗道了一句。
少許,姜春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繼而搖了搖頭,使自己心神又恢復平靜,落下了一子。
“逆襲啊!”眾人驚歎。看著姜春終於降下了一子,而且還以這一子將朱暇的黑子逼到了絕路的邊緣,眾人心中果斷鬆了一口氣,暗道棋道之王終究是棋道之王,朱暇只不過是他一個強有力的對手罷了,而終究勝的還是棋道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