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可不管怎麼叫,陳靖仇都沒反應。小雪手足無措,心想:陳公子說那是療傷咒,難道做個手勢,再念這個兒歌便能療傷嗎?她雖然心裡沒底,到了這時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伸手照著書上的樣子捻了個鬥姆訣,嘴裡照著陳靖仇所教唸了療傷咒,也不知接下來該如何,見他傷處已凝成了血塊,伸手抹了一下,見陳靖仇還沒反應,她急道:“陳公子,你千萬別……千萬別……”她本想說“別死”,又覺得這“死”字犯忌,正說不下去,也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這小雜毛完蛋了?”
這聲音渾如破鑼,小雪一凜,伸手要去抓陳靖仇那柄長劍,卻摸了個空。她站起身擋在陳靖仇身前,叫道:“胡說!陳公子好好的!”
從泥壁上的破洞裡,那妖物又鑽了出來。這回它也不似上回那樣金甲燦然,渾身沾滿了汙血,但雙眼還是灼灼發亮。它看了看小雪,咧開嘴笑道:“這小雜毛本事倒也不小,居然能傷了我,不過到底沒有本大王本事大。小姑娘,你乖乖地讓我吃了,好讓本大王補補身子。”
小雪的身體已在瑟瑟發抖,卻還是擋在陳靖仇跟前,顫聲道:“那……那你讓陳公子出去!”
“出去?”這妖物張了張嘴,想必是在冷笑,“小姑娘,你還在做夢吧。我雖然不吃童男,可這小雜毛傷了我,這筆賬該怎麼算?”它被陳靖仇搏命一擊,傷得亦是不輕,不過還沒有陳靖仇的傷重。但這妖物在月河村作威作福多年,月河村村民向來奉自己若神明,想吃什麼就供奉什麼,從來沒人敢傷自己,受陳靖仇所傷還是平生第一次,對這小雜毛已恨之入骨。
小雪的身子顫抖更甚,幾乎要站不住了,卻還是勉力站著。那妖物見她分明已嚇得快要昏過去,但仍能直直站著,倒也暗自稱奇,心想:往年的童女一見我就嚇昏過去,這小姑娘居然還能站著,倒也難得。也虧得我多個心眼,回來看看,要不被那小雜毛嚇走了,這頓美食可吃不著了。方才用舌頭捲住小雪時,它只覺燙得無法忍受,這回不敢故伎重施,伸出一隻爪子道:“過來吧。”
小雪渾身顫抖,卻仍是不動,心道:陳公子,我不走!不走!雖然妖怪吃了自己後,陳靖仇肯定也難逃一死,但能讓陳靖仇多活一刻也是好的。眼見妖物的爪子要觸到小雪身上,她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急急如律令,疾!”
那正是陳靖仇,聲音清朗,中氣十足。話音剛落,一道劍光忽地自天而落,妖物的爪子竟然應聲斷成了兩截。那妖物一時間還怔怔地不知所措,卻見劍光一起,又如匹練倒卷,直刺向它的頂心。這下子它嚇得魂飛魄散,發出了一陣悶吼,震得洞壁的泥塊都簌簌而落,小雪被震得身子一晃,正要摔倒,一隻有力的手攬住了她的腰。
“小雪。”
那正是陳靖仇。此時的陳靖仇已是神采奕奕,全無病容。小雪又驚又喜,叫道:“陳公子,你……你全好了!”
陳靖仇笑道:“是啊,傷全好了,全虧你啊,小雪。”方才小雪給他施療傷咒時,陳靖仇原本並沒抱多大指望,沒想到小雪的手一觸到他的傷口,便覺傷口一陣清涼,痛楚立時消失,雙臂力量也都恢復了。他又驚又喜,卻聽得水流之聲有異,心知那妖物去而復返,故意先不出聲,暗中將長劍馭在空中。聽妖物在和小雪說個不住,他心中暗喜,想道:讓你多說幾句,再讓你吃個大苦頭!等妖物要抓小雪時,他出其不意,一劍將這妖物的爪子削了下來。
小雪已是喜不自勝,忽然省得陳靖仇還攬著自己,連忙移開了,低頭道:“陳公子,對不住……”
陳靖仇打斷了她的話道:“有什麼對不住的。咦,那妖怪呢?”
陳靖仇一擊見功,不免有點得意忘形,本以為這一劍定然將妖怪斬倒在泥水裡,但定睛看去,面前卻什麼也沒有。他手招了招,本已不知躲在哪裡的符鬼又飛了過來。藉著符鬼發出的微光看去,只見水面微微盪漾,卻空無一物。他懊惱道:“讓它逃了!”
這妖怪能在泥裡鑽來鑽去,要捉住它還當真不易。好在有符鬼引路,陳靖仇和小雪兩人在泥洞裡拐了不知多少個彎,前面現出了亮光。陳靖仇鬆了口氣,道:“小雪,這兒有出口。”
俗話說狡兔三窟,這妖怪在月河盤踞了好多年,自然也會有好幾個出口。一出去,卻見是一片荒灘,離開月河村只怕有個一二里地了。在暗無天日的泥洞裡待得久了,一見到青天白日,陳靖仇便覺神清氣爽,笑道:“小雪,總算沒有向小朔失言。”
小雪道:“你見過小朔?”
“是啊。”陳靖仇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