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已過到水簾對面,你要殺人必定需來回穿越水簾。事發後,你悄悄從水簾那邊回返此處,自是為了遠遠讓開,撇清嫌疑。”
中年男子哼道:“我一直站在這裡,又要撇清什麼嫌疑?”
蘇真不答,接著說道:“你的衣袖是乾的,對不對?甚至全身也沒有一點水漬。”
阮秋波眼睛一亮道:“這就不對了!”
中年男子詫異道:“這有什麼不對,我沒走過水簾,身上自然是乾的。就是過了水簾的人,用真氣護體,身上也不會溼透。”
蘇真哼道:“你睜大眼睛仔細瞧瞧周圍眾人身上的衣服,有哪一個是乾的?”
中年男子環顧四周,臉色大變,終於明白自己犯了一個低階錯誤,致命錯誤。
蘇真徐徐道:“蓬萊仙山築於雲端,雲乃水之成形。所以大夥兒自從進入仙山起,便被雲霧繚繞,身上都不免漸漸沾上水霧,半溼不乾。
“這原本沒有什麼,可為何閣下的衣袖如此乾燥呢?只有一個解釋,你以真氣烘乾過全身衣裳。”
蘇真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繼續說道:“所有人都是在無意中沾染水氣,這水氣在身上也不明顯更不難受,所以沒人想著去借用真氣烘乾。閣下卻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停雲真人恍然道:“只怕他是想掩飾什麼?”
蘇真笑道:“閣下殺了人,回到這裡,就必須穿越水簾。假如運起護體真氣相抗,沖刷而下的水瀑激在真氣上,勢必浪花四濺,發出不小的動靜。你既懷害人之心,又怎敢驚動別人?只好潛蹤而行,任由水瀑淋溼全身。”
停雪真人也明白過來,低喝道:“好啊,你是為掩蓋全身溼透的樣子,才運氣蒸乾衣裳、頭髮上的水跡。可惜做得太過乾淨徹底,反而露出了尾巴!”
中年男子面色灰白,阿牛飛身而至,喝問道:“閣下到底是誰,為何要栽贓本教,又是從何處學來的十六絕技?”
中年男子狠狠盯了蘇真一眼,冷笑道:“蘇老魔號稱魔道魁首,智謀無雙,果然名不虛傳。老子栽在閣下手中也算不冤。但要想拿我,怕沒那麼容易!”
他右掌一拍,一式幽明折月手擊向阿牛,閃身想從一旁的出口遁逃。阿牛不退反進,封住中年男子逃竄路徑,雙掌幻出重重光影,“生生不息”掌綿延而出,將對方卷裹其中風雨不透,硬生生逼著他難移寸步。
“砰”的一聲,幽明折月手與生生不息掌對交一記,中年男子終究難及阿牛,踉蹌而退。
停雪真人在後面逮個正著,仙劍一頂他的背心喝問道:“孽障,還不束手就擒?”
中年男子木無表情,冷笑道:“老道姑,你想知道麼?老子便是羽少教主暗地派遣的殺手,專為殺盡你們這些正道偽君子而來!”
阿牛怒道:“你胡說,我……我什麼時候又指使過你?”突見對方嘴角浮起詭異笑容,溢位一縷黑血,竟是服毒自盡的症狀。
蘇真飛快探手,搭在中年男子的脈門上,搖搖頭道:“他已死了。”
停風真人高聲道:“羽少教主,這人的話你可也有聽見,不知對我等有何解釋?”
阿牛苦笑道:“我也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可這人我從未見過,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臨死也要栽贓嫁禍本教?”
停雪真人厲聲喝道:“羽羅仁,你到這個時候還想狡辯,難道你把旁人都當成聾子了麼?若不給出一個交代,此次蓬萊仙會上貧道與爾等誓不兩立!”
風雪崖道:“停雪真人,你一把年紀,說話卻忒的可笑。一個來歷不明的兇手臨死反咬一口,你就認定是本教在背後指使殺人。倘若果真如此,羽少教主適才為何又要竭力攔阻他逃走,這不是自陷於絕境之中麼?”
停雪真人答不出來,哼道:“你們魔教中人行事素來怪癖,不可以常理論之,誰曉得剛才羽羅仁心裡又在打什麼鬼主意?”這話說時,氣勢已弱了不少。
阮秋波朗聲道:“諸位仙友,有勞蘇老師找出真兇,此事暫且告一段落。至於此人背後是否另有指使者,一時半會在此地也未必能夠說清。秋波自會將此事稟報掌門,碧落派弟子既遇害於仙山,蓬萊自有義務追查到底,請停雲掌門諸位放心。我們現下還是繼續趕路,到得停仙水榭再說。”
停雲真人聽阮秋波開口調教,不能不給此間主人一點面子,點點頭注視阿牛道:“羽少教主,貧道記得你曾上雲林禪寺擔保,在仙會上給正道各派一個說法。貧道今日暫且不與你理論,你我拭目以待。”
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