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天元神鬚髮戟張,爆喝如雷,不退反進,高高挺起胸膛迎上楚望天的鐵拳。
“轟——”的一聲悶雷般爆響,姬別天元神如同一塊被砸碎的冰面,裂出無數細縫,絲絲悲鳴。
可憐姬雪雁再次睜開眼睛,所看到的竟是這樣一幅催斷肝腸的景象,甚至連悲呼都來不及發出,人已從空中無力摔落,痛昏過去。
楚望天暗叫可惜,正想再補一手,水輕盈的還情仙劍破空掠至,直挑其後心。他不得不放棄了追殺丁原的念頭,飄身閃躲。
阿牛眼睜睜瞧著姬別天替丁原代受一拳,心口好似要爆開來一般,大叫道:“姬師叔——”沉金古劍施展出悟自星圖的“氣吞鬥牛”式,磅礴無儔的萬丈光芒充盈天地,挾起無限悲憤豪情山呼海嘯狂湧而去。
楚望天剛閃躲過水輕盈的劍招,立足未穩就覺著周圍金光大盛,好似有層層疊疊的長河大浪席捲而來,氣勢驚人,直讓人生出不可與之為敵的心念。他面色微變,再看紅袍老妖竟已見機不妙先一步遁逃,心底更是驚怒交加。
“嗤嗤”劍嘯猶如雷動電閃,楚望天在沉金古劍編織起的漫天驚濤駭浪裡載浮載沉,好不容易尋到一絲縫隙脫身而出,背後衣裳卻盡數碎裂。
饒是他眼高於頂,獨尊西域萬里魔疆,此際也不敢再行逗留,拼上十成的真元擋下水輕盈一擊,倉皇往紅袍老妖相反方向飛遁而去。
水輕盈收劍回身,運起天一閣無上玄功,將姬別天的元神小心翼翼納回體內。蘇真等人的元神也一一歸位,片刻後睜目醒來。
但人們已經沒有劫後重逢的欣喜若狂,紛紛聚攏到姬別天身周。農百草氣也顧不得喘上一口,一把抓住姬大鬍子的脈門瞑目不語。眾人在旁邊默不作聲,甚至呼吸也不知不覺的停頓。
晏殊等人因著丁原的關係,對姬別天素無好感,然而這個時候卻也由衷期盼老天開眼,千萬不要把這位性情暴躁爽直的老人帶走。
過了一會兒,農百草木無表情的收回手,又取出一顆藥丸塞入姬別天口中。
一執大師問道:“農施主,姬施主的傷勢究竟如何,還能得醫治麼?”
農百草搖搖頭,說道:“楚望天這一拳已將姬兄的元神完全震碎,老夫也已無力迴天。我剛才喂他服下一枚”還神通陽丹“,稍後他醒過來,大夥兒有什麼話就快說吧。”
說完,農百草又搖搖頭,神色沮喪黯然,站起身一言不發的朝外走去。
農冰衣叫道:“爺爺,您老人家是天陸第一神醫,告訴冰兒,您能想出辦法來的!”
農百草恍若未聞,喃喃道:“醫仙,醫仙,我既治不好丁原的毒傷,又救不回姬兄的性命,還配稱什麼仙字!”“匡”的將藥箱狠狠摔碎在地上,頭也不回的去了。
丁原雙拳緊攥,面色冰冷,一字一頓的低吼道:“紅袍老妖,楚望天!”猛然推開人群,卻看見昏睡在晏殊懷抱中的姬雪雁,不禁呆立不動。他幾乎不知道,等到雪兒甦醒時,自己究竟該如何面對這位命運多舛的少女?
如果不是他,她不會遁入佛門,遠離深愛自己的父母與爺爺;如果不是他,姬別天也不會死,而雪兒此刻正該沉浸於祖孫團圓的幸福中。這一切苦難的真正罪人,或許,並非楚望天,而恰恰是自己!
恍惚裡,聽見背後姬別天微弱的聲音喚道:“丁原——”
丁原迅速回過頭,半跪在姬別天身前,喉結艱難的滾動幾下,澀聲道:“姬師叔!”
姬別天嘴角露出一絲從未有過的和藹微笑,低聲道:“雪兒怎樣了,她不要緊吧?”
丁原強忍住眼眶裡酸澀溼潤的滋味,點點頭回答道:“她很好,只是昏過去了。”
姬別天“哦”了一聲,道:“老夫知道,在你心中一直記恨著我,始終不能諒解老夫痛手拆散了你與雪兒。
“其實,你並不明白,老夫對你的欣賞與期望並不輸於你的師父,甚至希望你有朝一日能成為天陸正道的中流砥柱!只是你小子的脾氣怎麼就比我老人家還要大呢?”
丁原啞然無語,緊緊握住姬別天冰涼的大手。旁邊的人紛紛垂淚,石磯娘娘等人更是將頭轉開,不忍繼續看下去。
姬別天含笑道:“丁原,老夫還想最後看一眼雪兒,你替我將她抱過來。”
丁原二話不說,抱過雪兒送到姬別天的面前道:“姬師叔,是我害了你!”
姬別天吃力的搖搖頭,顫抖的手輕輕愛撫姬雪雁的臉容,愛憐道:“這丫頭最得老夫的寵愛,可惜命也實在苦了些。丁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