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陰風?”舒御史脫口而出。
薛太醫卻若有所思道:“聽說修行高人,都能出陰神離體。行走路過,自然會讓人感到陰冷。”
舒御史道:“此時正午,烈陽高照。那陰神也能離體而出嗎?鬼魂也能在陽光下行走?”
薛太醫呵呵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兩人正說著,卻看舒子陵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閉上了眼睛,眉頭皺在一起,時而舒展。時而扭曲。
這一屋子人。
一個半吊子道人,竟敢出陰神附體。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三個人,都是莽撞不知鬼神事,輕易信了這道人。
人身鼎爐自有玄關,元神居與其中。雖不能出,但也可得安然調養。忽有外來陰神,亂闖玄關,一個不小心,驚擾真靈,就算不傷,也要大病一場。
而這苦風子。不知從何處學了一點出陰神的法子。本身修行不足,強借法器,出陰神入他人身竅。便如同一灣溪流,入另一湍大海。自是不同。
這苦風子,初入其中,便感到這舒子陵身器之中,灼灼熱浪。似有實質,燒到陰神之上。苦風子嚇了一跳。連忙用御器抵擋,不由暗暗心驚道:“這人好一副皮囊,陽氣重,精元足。卻是天賦異稟。若貧道得了這鼎爐,不知要省多少年苦功。”
這道人,卻是臨時起了貪念,暗思道:“老師傳我神遊物外,借物驅形。我如今小有所成。何不就藉此機會,換一鼎爐?我如今這鼎爐,雖是一觀之主,地位不俗,但畢竟年事已高。況且一個道士,能有什麼油水?哪有御史公子日子過的自在?正所謂師法侶財。無財如何修行?這卻是老天贈我機緣!”
苦風子念頭轉過,邪心大起。便打定主意,欲施那鳩佔鵲巢之計。只要奪了這鼎爐,到時自然可以託詞苦風子為救人捨己坐化。到時一把大火焚去,世間再無苦風子,便另有舒公子!
這道人打的如意算盤,另外三人自是不知。卻還等著好訊息呢。
苦風子如此入了身器,便尋找玄關竅處。
“靈光十現無空處,自有玄觀都斗門。鴻蒙不開塵囂亂,迷濛混沌不知真。”
苦風子尋尋覓覓,終於尋到一處玄妙之地。見到此處,不由大喜過望,口中忍不住唸了一句真訣。
正在這苦風子好生得意,想要施惡法害人之時。忽聽一人叫道:“道友請留步!”
苦風子嚇了一跳。這裡面怎麼還會有人在?不應該啊!
心中一驚,叫道:“何人說話?現身來!”
卻見眼前虛空一閃,落出個道人,笑眯眯作揖道:“道友,見過了。”
苦風子心中驚疑不定,暗思:“這道人是誰?怎會在此中?難道這舒公子的鼎爐,早就有人惦記上了?”
這卻是以己歹毒之心,揣測他人,苦風子面露正色道:“你就是那施法害人的惡道?”
那道人微微一笑,說道:“非是害人。只是小施懲戒。話說回來,對此人有益而無害,也是隨緣點化。這都是貧道私事。卻是不必多提。反倒是道友,不請自來,於此中要施惡法奪舍,卻又是何用意?”
“什麼奪舍?你這道人胡言亂語什麼?”苦風子被人一下子道破心思,不由色厲內荏,臉色十分難看。
苦風子又道:“我看你這道人,害人在先,如今又在此駐留,必不是好道人。請你速速離開,不然不要怪貧道對你不客氣!”
苦風子打定主意,這上好鼎爐,顯然是個香餑餑,誰人不想要?但僧多粥少,你不爭,就要被他人搶去,如今正是先下手為強。
若這道人不識像,那也簡單,直接趕走就是!
這道人一聽,卻哈哈笑道:“好大的口氣。不過有理不在聲高,還要看自家本事。你這道人,有何能耐?”
苦風子冷笑道:“我師乃當朝國師,自有神通傳承下來。非但如此,貧道手中還有老師親賜法器琅嬛劍,你如何與我爭鋒?”
這道人聞言,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神情,接著說道:“本來因為另外一件事。貧道還想對你小施懲戒。聽你說來,貧道卻改變了主意。總要留點情面,日後還好相見。唔……別人家的地方,總不好鬧騰的太厲害,貧道也無甚法器,剛好有個鞭子,專打神形,你且試來。”
這道人話音一落,不知從何處抽出來一條節鞭,當空甩來,快的不可思議。
苦風子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被抽了個結實!
這一鞭,抽的苦風子魂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