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3 / 4)

間衰老的容顏假象並非墟葬內疚的原因,那雙眸中清純無邪的失措,才使他當時後悔說重了話。一段凝眸一個世界,此子能以易容惑人心神,的確盡得沉香子真傳。

紫顏換上男裝現身時,姽嫿正走進屋裡,兩個玉人兒並立,就連墟葬這風流男子也給比下去。姽嫿瞥了一眼紫顏,道:“你先前說每家扮一個混進十師會,如今知道厲害了?”紫顏不生氣,從容說道:“不怕,會上我再扮過,總要瞞騙過你們才好。”姽嫿不再理他,持了一隻鑲銀海棠的鐵盒遞給皎鏡。

皎鏡開啟鐵盒,五色的藥丸排列齊整,他用小指的長甲挑出一顆,嗅過丹藥的氣味又放下,換過一顆。到第三次,黑色的一顆中了選,被放入傅傳紅口中。半晌沒動靜,皎鏡捏住他的鼻子,灌下一口黃酒,傅傳紅哇哇地全吐出來。紫顏和姽嫿先不在意,後見可憐的掛名師父越吐越狠,才知皎鏡又在搗鬼。饒是姽嫿向來玩笑慣了,也不得不說道:“皎鏡大師,你是在救人呢,還是在整人?”

腳下一片狼藉腥臭,墟葬提起衣角,皺眉閃在一邊,叫姽嫿:“鬼丫頭,先驅驅味。”姽嫿雲朵似的在房中飄了一圈,清爽的甘香使人如置身蔥蘢幽谷,身畔甚至有花枝欲放。皎鏡心曠神怡地吸了口花香,懶洋洋地挑起一顆紅色藥丸塞進傅傳紅嘴裡,後者喉嚨咕嚕作響,待嚥下去,面色漸漸回暖返白。

墟葬道:“下毒的人呢?”姽嫿道:“叫我用香迷倒了。”墟葬出屋吩咐弟子,很快兩個褐衣的男子被抬來。姽嫿弄醒兩人,墟葬凜然坐在桌上,蹺著腳,問:“是誰支使你們下毒?”

皎鏡手中玩著一把銀針,磨得明如秋水,每在指尖轉一個輪迴,就有光芒射進兩人眼裡去。那兩人哀傷互視,下毒前依稀知道惹上了大人物,畏懼他們的手段,早想好了退路。會熬不住脫口而出吧?終於走到了這步,兩人嘆息,咬動牙根。

姽嫿的定魂香出手。皎鏡銀針四刺。墟葬按住兩人後頸。卻來不及,眼睜睜看兩個身子倒了。紫顏目不轉睛地盯住他們的臉,良久,鬱黑的顏色浮上臉面,像是趴了一隻泥鰍,不多會兒就把兩人的臉面吞吃了乾淨。容貌盡毀後露出森然的骨肉,血淋淋坍塌成骷髏的模樣,脖子以下卻完好無損,彷彿安錯了頭顱。

皎鏡動容地用銀針引流兩人臉上青黑的汁水,收在紫水晶瓶子裡。紫顏和姽嫿撇轉頭去,沒多會兒,聽見他拎起兩具屍身走出屋,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如同撿了寶貝。

墟葬反覆撥動羅盤,冥冥中依舊有看不破的事,皎鏡回屋問他:“能算出同黨所在麼?”墟葬搖頭:“起碼還有兩人,但行蹤今晚看不出,要明午之後才見分曉。”皎鏡沉吟道:“明早就到露遠洲,屆時混上山去,更尋不著人。”

紫顏默默聽了,取出隨身攜帶的易容工具在几案上放了。姽嫿知他心意,俏眉一揚,對墟葬和皎鏡笑道:“兩位大師,有沒有興趣易個容?”

欺春

掩妝無語。

墟葬不見了,皎鏡不見了,屋中端坐的儼然是剛才兩個絕望的下毒者。套上一身褐衣,眉眼收去狷介狂放之氣,活脫脫就是隱秘的刺客。兩人對望一眼,再看玉色雲緞裡裹著的紫顏,錦繡心胸冰雪面,不再有女兒身時的嬌柔纖弱。他執了鶯粉螺黛,如造物的神冷冷相看,墟葬和皎鏡不覺對這少年有了別樣認識。置身易容中的紫顏無悲無喜,掌下翻雲覆雨,造化弄人。唯有在易容中,他無懈可擊。

他吹去多餘脂粉,像呵走了清晨的寒氣,兩人的臉面頓時熠熠生輝。“噓,別動!”紫顏倏地撳了一粒小痣補在額頭,皎鏡忽覺森然,一時間魂靈歸竅,再看鏡裡,下毒者已活生生多出個孿生兄弟。

皎鏡摸著額上的痣、頭上的發,不情願地卸下他的招牌耳環。姽嫿搶來收了,囑咐兩人偷偷潛回屋裡呆好,一路皆有她的香護法掠陣,那些同黨根本無法察覺異變。

兩人走後,紫顏和姽嫿守著傅傳紅,等他轉醒。藥效起了作用,天才畫師睜開眼時沒有絲毫不適,一骨碌坐直身子,無辜地望著兩個掛名徒弟說:“我餓了。”

之後,他驀地察覺紫顏是男子,直勾勾凝視半晌,認出徒弟的骨骼樣貌,恍然道:“難怪我覺得你有妖氣,竟是易了容。你過來,讓我好好瞧瞧。”紫顏依言走近,傅傳紅如盯妖怪般新奇地端詳很久,看得姽嫿也替紫顏害羞起來。

紫顏微笑道:“為什麼師父你眼睛看的是我,心裡看的卻是她?”

傅傳紅騰地紅了臉,咿呀轉向姽嫿,說道:“你……真是女子?”姽嫿遞過月牙犀角,把兩人的身份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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