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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我必須承認你處理的非常巧妙, ”霍爾主編說道,“那就是你從頭到尾沒有讓格蕾絲女士愛上路德的打算。”
“……”
哎?
就這個?
瑪麗完全沒料到霍爾主編竟然會因為這個設定讚賞自己,她一臉茫然, 二人大眼瞪小眼半晌,主編才無可奈何地開口:“這很讓你驚訝嗎, 瑪麗小姐?”
當然啦!
《支票佳人》裡確實涉及到了愛情元素,一改之前瑪麗不打算描寫路德感情生活的初衷——但她不覺得是自己吃設定或者打臉, 最開始不打算描寫路德警探的愛情,是因為瑪麗覺得自己不太擅長細膩的感情描寫。但現在有了巴頓探長的故事作為模板,她就有底氣了。
在故事中,菲利普·路德也是被他的妻子直接“找上門”來, 雖說路德不像巴頓探長那樣情竇未開,但仍然為妻子的大膽和果敢吸引。即使識破了她的“詐騙”,兩個人仍然攜手步入教堂, 十幾年如一日恩愛, 直至路德夫人病逝離開。
同樣是詐騙犯, 格蕾絲和路德夫人一樣聰明、一樣大膽,甚至一樣讓菲利普·路德產生了惺惺相惜之感,是位不可小覷的勁敵。但瑪麗並沒有為路德安排一場豔遇, 《支票佳人》中路德和格蕾絲一直是對手關係, 沒有任何引人遐想或者氣氛旖旎的曖昧情節在內。
不過, 這也不用特地點名表揚吧?
“我還以為你會誇我招安格蕾絲的情節處理的好。”瑪麗如實說道。
霍爾主編一怔,然後大笑出聲。
“追查到最後,格蕾絲女士反而成為了『政府』職員, 這樣的結局確實出人意料,”霍爾主編笑著回應,“但你為了偽造支票的細節,已經事先將大綱發給我了,對於早就知道劇情的我來說已然不是驚喜。”
好吧。
其實招安格蕾絲女士是《支票佳人》中瑪麗最喜歡的情節,在她個人看來,弗蘭克·阿巴內爾的結局如果只是關押進監獄的話,他的人生履歷就不會那麼傳奇。最終成為了fbi的特殊顧問,無疑昇華了他傳奇的一生。
看來劇透果然殺傷力巨大,瑪麗還以為霍爾主編要表揚結局處理呢。至於他所說的感情處理……
“我確實沒想到格蕾絲女士和路德偵探沒有產生感情也值得一提,”瑪麗哭笑不得,“不見得每一對惺惺相惜的男女就一定是愛情吧,這未免也太狹隘啦。”
“在現實中我贊同你的說法。”
霍爾主編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但在故事裡,一旦男主角擁有了勢均力敵的女『性』勁敵,讀者們想看到的往往是他們之間產生情愫。”
可不是嗎,一直到二十一世紀,這種情況仍然存在。男主角負責冒險、探案,拯救世界,而女『性』呢?溫柔的姑娘要麼是等待拯救的物件,要麼是男主角的解語花;強勢的女『性』要麼被貼上“沒有女『性』特質”的標籤,要麼就是惡毒卻撩人的反派,怎麼也要和男主角來上一段豔遇。
瑪麗對此沒什麼想法,在她眼裡感情糾葛是角『色』產生聯絡和矛盾的最好方案,因而刻畫角『色』的情感並不是問題。但拜角『色』原型本人弗蘭克·阿巴內爾先生的履歷所賜,瑪麗自詡《支票佳人》的故事情節很緊湊,用不著利用感情戲吸引讀者。
“《支票佳人》裡也是描寫了愛情故事的。”瑪麗強調道。
“自然,”霍爾主編點頭,“把格蕾絲女士和路德夫人放在一起對比,反倒是強化了路德偵探對亡妻感情的描寫。你不打算寫感情糾葛,是因為覺得沒必要。但按照一位編輯的角度看來,我則認為格蕾絲這個具有傳奇『性』,你把她抬到如此高的位置,要是來一段感情糾葛免不了落入英雄征服佳人的俗套,有些浪費角『色』的意味。若是今後有機會,我認為格蕾絲女士還可以在後文中出場。”
說著他頓了頓,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搖了搖頭:“儘管你不喜歡這樣的觀點,瑪麗小姐,可我還得要說,正因為讀者們或許想要看到路德偵探和格蕾絲女士產生感情,你越不讓他們產生感情,讀者就會越期待接下來的故事發展。”
總結而言,就是霍爾主編站在商業的角度上,認為格蕾絲女士這個角『色』還有出場的空間,在《支票佳人》裡二人產生了感情,反而會降低讀者的期待。
不如讓他們一直期待著,哪怕是到了最後瑪麗依然沒有描寫任何感**彩,也會成為一種缺失的美。
“感謝你的肯定,”瑪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