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說:“結賬。我不待了。”她一口把酒喝完,說:“這就走呀?不過結賬的人不是我,你等著。”她出門後,進來一個和我同齡的青年。他不看我,蹲在茶几前,拿出個夾子,寫寫算算了半天,抬起頭來說:“兩千八百塊。”我:“不會吧,你們說的,聊天就五塊錢。”他:“聊天是五塊,但你知道她喝一杯酒多少錢麼?一杯七百,三杯就是兩千一,再加上這個果盤——七百。”果盤中切了幾片西瓜和橘子,估計成本兩三塊錢。我:“她喝酒沒跟我說價錢,這個果盤不是我買的,是她拿進來的。不能算在我頭上吧?”他:“是麼?她怎麼能這樣,外國人太沒譜了。放心,我不會讓你吃虧,我找我們經理去。”他起身出門,很快帶了一箇中年人回來。
經理戴副過時的黑邊眼鏡,梳著呆板分頭,一副老實面孔。他蹲在茶几前,也寫寫算算了半天,說:“喝什麼酒,她沒跟你說,但她喝酒你並沒有反對。果盤不是你點的,但你也吃了。你說讓我怎麼幫你?我上邊還有老闆,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丟了這份工作。”說完他摘下眼鏡,可憐巴巴地看著我。我:“可我沒那麼多錢。”他戴上眼鏡,說:“這樣吧,我幫你,你也幫我,我給你打個對摺,你就痛快地把錢付了。一千四。”我:“沒有。我爸一月工資才一千塊。”他:“一千塊,這麼多?我一個月工資才三百。你爸肯定是個幹部,是幹部就有紅包,一千四便宜你了。”我:“我爸被免職了。”他一臉同情,說:“好吧,就一千二百了。我可是拼了得罪老闆、老婆孩子沒飯吃的危險,給你殺下這個價的。”我:“……我出門只帶了一千,這幾天花得剩下六百。”他:“六百!你這是要我死呀。你家在哪?我可以跟你去取錢。”我:“在北京。”他:“太遠了。你非要我死呀。”他痛苦地呻吟半天,最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