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還有那將軍的命令,恐怕沈閒二人早就做了人家刀下亡魂了!
沈閒只得識趣地繼續往前走。沒轉過幾步,岳家士兵就把二人押到了主帳外,其中一人先進去通報,一會兒就聽得裡面傳來熟悉的女聲:“將他倆帶進來!”
於是帳外士兵架著兩人進了大帳。
帳中佈置十分簡單,也就一張兩人來寬的木桌,桌上置有筆筒、墨硯,一盞油燈,一張地圖,還橫放著一把長劍。帳邊立著一排兵刃,其中擺放著那將軍所用的銀質長槍。
那岳家女將正坐在桌後,憤憤然盯著被押進來的兩人
“跪下!”一名士兵朝兩人膝彎處一腳,手壓在兩人肩上,硬是讓兩人跪在了泥地上。
沈閒和言小蝦本來還有些心驚肉跳,一旦做了俘虜,下場兩人也曾有耳聞,莫不是個受盡折磨,最後再橫屍荒野的下場,所以心頭都有些害怕。可是不知為何,進了大帳又見得那岳家女將,心裡頭反倒沒有那麼怕了。沈閒還想,其實那個女將軍長得也還蠻標緻的,就算此刻瞪著一雙大眼睛又做嗔怒,卻更露出幾分英姿,頗有韻味。
言小蝦膽子更大,直接在心裡意淫起眼前的女將軍了,心道:“就算此生追不上夢小姐,能娶到這個女子,也是極好的!”
那岳家女將唇角微微顫動,又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似乎是發覺了兩人不懷好意的目光,覺得他二人看上去比先前還要猥瑣可惡,不禁攥緊了拳頭,恨不得此刻就把兩人推去出一刀給斬了。
不過岳家軍裡有個規矩,向來是不準虐待亦或是隨意斬殺俘虜的。愛民如子,民指的是天下之民,自然這俘虜也包括了進去。戰爭雖然殘酷,但不戰之際還是得做好撫民仁事,善待俘虜,便是一項莫大的顯示仁政與軍威的策略。這一條策略,已被岳家軍沿用了幾十年,而且漸漸成了軍營裡的規矩。
就算那個女將軍心頭再怒再恨,此刻也不能將二人直接就拉出去斬了,既然已經擒回,可不能做那仇殺的事情,不過,若是用些刑罰,想必也不會出什麼問題。想到這一層,那女將軍的臉色便好看了些,仔細瞧,或許還有幾分笑意。
沈閒和言小蝦哪裡知道那女將軍一霎那功夫在心裡想了那麼多,他們兩人總覺得她看上去還挺和藹的,應該不會做出什麼令人髮指的事情吧!
這般想著,卻聽得那女將軍說道:“將他二人拉出去,受宮刑!”
“啊?”兩人一愣,但見那女將軍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先前心頭一番讚美之情煙消雲散,立刻生出最毒婦人心之類的惡念。
“你,身為將軍,怎麼什麼都不問的就讓我倆受刑?”沈閒膽子也挺大,不過更多是因為情急,管不住那許多,張口就說。試想想,真要一個男人去受宮刑,那可比一刀砍了腦袋還要難受百倍,還要痛苦萬倍啊!
“是啊是啊,看你長得還挺標緻,沒想到心頭卻這麼狠毒!你知道什麼叫宮刑?你怎麼能讓男人去受宮刑?你們岳家人不是向來善待俘虜嗎?為什麼你卻要讓我們受這麼惡毒的刑罰?啊啊啊,大哥啊,那個女人也不是個好東西,算我言小蝦瞎了狗眼,竟然還以為她心地純良,和藹可親。”言小蝦一席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特別是說到後面,聽得那岳家女將臉上時不時還露出羞赧的笑意,怕是覺得或多或少聽起來舒服。
沈閒傻了眼了,他竟然從沒有感覺到言小蝦這麼有天賦,至少在此時此刻,他簡直就是為了保命而生的,能說會道至極啊!沈閒多少都有點兒認為,言小蝦恐怕不止一次面對這種生死求饒的時刻,說話流利,半贊半貶,卻又絲毫沒有刻意雕琢的痕跡,簡直稱得上藝術!
就連一直板著臉、紅著眼的岳家士兵,聽著言小蝦一席話,又看著他故作傷心的醜態,也不禁意間舒緩了神情,甚至都露出了淡淡笑意,哪怕那笑名為嘲笑!
高人啊,言小蝦,是大哥看走了眼,你真是個人才啊!沈閒一臉讚賞地看向言小蝦,殊不知言小蝦這會兒嚇得都快尿了,生怕自己剛才情不自禁說出的一番話激怒了眼前的女將軍,不止受個宮刑,說不定再來個什麼惡毒的刑罰,那可就真正生不如死了。
只是連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因多年追隨他大伯送鹽的所見所聞,在那堪比生死攸關的一刻集中爆發出來的市井渾語,竟然拖得一時半刻,還緩和了雙方緊張的氣氛,更使他和沈閒二人得以儲存完全。只能說,人的潛力和語言的藝術,真的是不可估量啊!
“嗯,嗯,”那女將咳嗽兩聲,收回一臉的欣喜,又換上嚴肅的神態問二人道,“你這麼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