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風雨裡緩步走出一位白衣僧人。
這僧人一身月白長袍,腳蹬雪白僧鞋,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撐著一把油紙傘,傘蓋壓得極低,低到看不清他的五官面目,但從從容淡泊的舉止氣質上,可以推斷,他一定是個五官俊美的中年僧人。
他兩腳不丁不八的立在橋頭,正好擋住了青衣狂客的去路。
雨水急而冷。
但是那僧人只穿著單薄的僧衣,一點也不覺得冷,不但不冷,連衣服鞋襪也都像沒有打溼。
柳生寒失聲道:“‘放火王’傘僧!”
冷若霜與“梅花鏢局”四人說不出話來,他們已被青衣狂者一刀格斃“殺人王”的氣勢所鎮驚得不可自拔。
“放火王”傘僧並沒有在對手與三鞭道人對峙時刻發射“火傘”進行偷襲,因為他認為那是二流殺手才有的殺人伎倆,他不屑而為之。
——出身正宗江南“霹靂堂”大雷門的他,一向很看重自己的名聲。
然而,他現在已經開始最悔莫及。
因為傘僧再想出手時,他看見青衣狂士毫不紊亂的步伐及聽到他那節拍恰到好處的歌聲,他已知道自己失去了殺他的最加時機。
他一動不動的站在橋頭,“火傘”對準走向自己的狂士,但沒有發射火器。
在這樣的近距離下和狹窄的空間裡,即使是大羅神仙也根本不能避免,也無法抵擋。
可是,青衣狂客依然狂唱著歌,依然狂邁著步履走向他。
歌是剛才的狂傲囂張的歌。
步子來還是剛才的囂張狂傲的步子。
“放火王”傘僧沒有把握一擊成功,他退後了一步。
青衣歌者仍然向前放歌走來:“……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
“放火王”傘僧仍是找不到出手的時機,他被迫又退了兩步。
青衣狂士手搭腰間的刀,狂歌未止。
“放火王”傘僧退開三步,長嘆道:“貧僧今日敗了!”說完這句話,他“噗通”地躍下河裡,河裡一道白條湧起,霎間遠去,只剩下水花上幾片漣漪盪漾。
狂士立在橋頭,風雨裡還輕輕飄揚著他的歌聲。忽然一陣悠揚的笛音,伴隨著他的歌聲而起。
歌者悲壯的歌聲,竟似略有些微的震動,就像歌聲裡夾雜了些沙礫敲打刀面的輕響。
吹笛的人是個清秀乾淨、白衣翩翩、玉樹臨風的錦袍公子。
他橫笛吹奏,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