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知客道士有點生氣,這小子懂不懂禮貌啊,道:“不倒真人的墓地就在山中,至於神魂……應該是昇天去了。”
換言之,神魂不知所蹤,很可能被兕牛妖一併打得散滅。
三人面面相覷,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事,似乎只能疑惑著了,不然難道叫人家開墓開棺看看嗎……
但不倒翁沒死就是,消失了上百年又重現人間不出奇,許祖一家還不見諸於世間一下幾百年。以他們通天徹地之能,那是正如呂祖詩云“三醉岳陽人不識,朗然飛過洞庭湖。”說不定街上一個賣餅人、或一個乞丐,甚至整條街的人,卻原來是呂洞賓。
“要不我帶你們去見執事?”知客道士說道,他們好歹能說出不倒這個人。
“呃,不必了。”謝靈運搖頭謝絕,這種情況要是引起對方重視,可能又演變為要“做客”幾天,乃至成了一樁禍事……他呵呵笑道:“大概我們被個老樵夫耍了。”
更是絕口不提丹藥的事,一來不倒翁離開上百年,別說執事,恐怕沖虛觀掌門都得因這袋丹藥是什麼而撓頭;二來,懷璧其罪。
再想想以不倒翁的瘋狂道心,估計已經不在此山中了,不知道去了哪裡繼續攔路,能不能有“第二次”真的要看緣分。
“哦。”知客道士沒所謂,“那你們還有什麼事嗎?”
“沒了,沒了。”謝靈運笑笑,透過眼神示意,阻下要出言的阿蠻。
這時候,也一直沒說話的黃進走前了一步,“道長,我有事。”
既然三人不願多問,他亦沒有多嘴不倒老道之事的意思,但此次來羅浮山,確是有著一件正事。
當下他向知客道士說明了來意,沖虛觀要在南海郡番禺那邊建一座葛仙翁廟,可是那塊風水寶地是他們太平廟早已看中的,十幾年了,還建了幾間茅屋在上面,只因一直缺乏銀錢才沒有建造觀宇。
現在突然一朝,在官府的支援下,沖虛觀要走了寶地,太平廟由於勢弱爭不過,只能服軟。不過問題不是這個,建廟就建廟吧,可沖虛觀太過分了啊!
黃進痛心嘆道:“貴觀鑿地鑿得太深了!《太平經》雲:凡鑿地動土,入地不過三尺為法……”
“哪來的黃巾小賊!”知客道士的態度立即不同,卻也知道此事,沒想到太平廟不只在南海鬧事,居然還敢鬧上來。
“地是人之母,泉是地之血,石是地之骨,鑿地過三尺就是鑿穿母親的面板,喝她的血、抽她的骨,這會造成大凶惡大災害啊!”
見他仍在滔滔不絕,知客道士的臉色越發難看,“我明白了,先說什麼不倒真人裝神弄鬼,原來都為了動土的事!不用通傳了,走走走,你來這吵也沒用,有意見就找官府去。”
黃進更急了,苦勸道:“傷了地氣,如同地震、地塌等種種災害皆由此而起,況且創傷寶地,更是罪加一等啊!還有、還有你們砍伐了那些樹木作樑柱……別動手,我是為了和平而來的……哎喲!”
知客道士不但不通傳,還叫來了其他幾個知客,合力把黃進整個人叉起,扔到了遠遠的一邊去。因他沒有掙扎,摔了個正著,九節杖都幾乎被折斷。
三人全程在旁觀看,謝靈運既不想惹事,也是愛莫難助,再說沖虛觀是神仙道祖庭,人家動土建屋自然不從《太平經》。他讀過那一部分,入地不過三尺、不興樑柱、不隨意毀傷環境不失陰陽……這些都是太平道的宗旨。
“黃道友,沒事吧?”
“我沒事,但南海地母有事矣。”黃進悲哀地一嘆,卻無可奈何,現在太平道就這個弱小地位。
謝靈運伸手把他拉起,安慰道“其實我挺理解你的,保護自然環境、節約地質資源,人人有責。”
“就是這個理啊!”黃進聞言又激動,似乎又想通了什麼,驚讚道:“保護環境,節約地氣,人人有責!沒錯啊,謝道友你真是你的良師益友!每每一兩句話,就如同撥開雲霧,讓我見到了青天!這是道啊,這是我的道啊!”
見黃巾深情款款、得遇知己的樣子,阿蠻撇撇嘴:“鑿個三尺也沒什麼吧?”純兒也道:“不然地基會不穩。”
“三尺地基就建一層樓。”黃進轉眼變得一臉憂鬱:“過了三尺,世人就會要三丈、三十丈,那樣雖有萬丈高樓,地氣毀矣,毀矣!”
謝靈運正想說什麼,被阿蠻瞪來“別跟這個吃飽了撐的瘋子扯淡”,也只能吞下肚子,不然她又得搗亂。
當下四人離開沖虛觀,黃進早有意料會無功而歸,只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