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元子厲喝一聲道,“我龍虎山天師教器宗宗主雷溪師兄,豈可屈尊降貴,為你們羅霄劍門鍛造法器?豎子休得胡言!”
“龍虎山天師教器宗宗主?”俞和聞言一驚,他聽說了丹崖派要與虎伏鑄劍莊合二為一,重現龍虎山道庭的盛世,可沒想到這雷溪老人,已然掛上了天師教器宗宗主的名頭。
“今日老夫不慎被羅霄兇人所傷,這一條胳膊上的經絡,多半是廢了。那揚州府供奉閣、通辰道宗和寶珠禪寺的法器,也是沒法子按期鑄成了。此傷甚是沉重,打鐵又全仗兩膀之力,老夫年邁,氣血衰竭,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盡復舊觀重操鐵錘。倒要教揚州府供奉閣、通辰道宗和寶珠禪寺的道友們失望了。只怪羅霄的兇人下手太狠,老夫修為淺薄,招架不住,實為無奈。”雷溪老人搖了搖頭,把手中的長劍一揮道,“兩位道兄仗義援手,還請勞煩一番,替我將此羅霄兇人擒下,待諸派道友來訪時,也好有個交待。”
“固所願爾!”那承元真人與函秀真人齊聲應諾。只見函秀真人搶先發難,手上掐訣,口中唸咒,伸手一點俞和腳下,就看那石板地面登時化成了流砂。俞和只覺得腳底發虛,身子向下一沉,流砂已然埋過了腳踝,再想縱身而起,卻發覺流砂又變成了石板,自己兩隻腳已然牢牢的嵌在了地上,彷彿生了根一般。
“函秀師兄好手段!”承元真人大笑,伸手一拍後腦,張口噴出一團白光。這白光飛到俞和頭頂,見風就長,眨眼間化作一方七尺印璽,裹著層層仙霞,直朝俞和頂門砸下。
這方大印一顯化出來,俞和就覺得眉心處突突直跳,心中警兆大起。抬眼看這方大印,通體白如羊脂,上扣金螭鈕,印面上陽刻六個古篆字,乃是“陽平治都功印”。
說起承元真人祭出的這方大印,那可當真是頗有來歷。相傳龍虎山天師大教,以天師印及天師劍為鎮山法器,掌教真人執天師劍掃蕩群魔,而天師印則用以鎮服妖邪。但這“天師印”並非是僅有一枚,其中篆刻神霄玉文之章的銅印,被稱為“上天師印”,乃是鎮壓龍虎山氣運的先天至寶。但在七千多年前的那場滅門浩劫中,神霄玉文之章銅印被南方魔宗祖師以另一件先天至寶震碎。而其餘“小天師印”共有一十八枚之多,雖不是先天至寶,卻也盡都是威能奇大的法器,若能祭出全部十八枚印璽,結成“天師神印陣”,其威能足可與先天法器媲美。
這一套十八枚小天師印,在龍虎山大劫中散落,大半不知去向,甚至有的被魔宗高手懾服,煉成了魔道法器。而承元真人此時祭出的,便是這十八枚小天師印中的一枚,而且是其中最負盛名的“陽平治都功印”。
此印一出,俞和登時覺得胸口氣悶,雙肩如擔山嶽。他兩眼一花,耳中轟鳴一聲,險險栽倒在地。
承元真人一見俞和臉上變色,立時手中印訣連變,一口真炁噴出,寶印隱隱發出闢魔雷音,又壓下了半尺。
“還不跪下!”函秀真人大喝一聲。他雙掌提起,在胸前一錯一分,掌中有雷符顯出,“咔嚓”的一聲霹靂響,兩道白熾的掌心雷拍出,如靈蛇一般打向俞和的胸口。
俞和心中知道,自己已然中了嫁禍之計。若這時被人生擒活捉,封住了神魂與一身修為,那雷溪老人、承元子和函秀子能有一百種手段將他整治得服服帖帖,直如扯線木偶一般,對他們三人言聽計從。到時自己就算能逃得不死,也必會落個身敗名裂的結局,拖累著羅霄劍門也要揹負上罵名,遭揚州諸派唾棄,名聲掃地。
故而他把心一橫,上下牙猛一咬,一口舌尖真血合著津唾吞入腹中。
這口真血一落入腹中,登出化作滾滾元陽氣直貫丹田。關元內鼎中燃起熊熊真火,長生白蓮放出萬丈霞光。
只聽得俞和周身骨骼發生爆豆似的鳴響,他把背脊一挺,一道浩然劍氣沖霄而起,激得陽平治都功印顫抖不休。俞和伸手一抹,函秀真人的掌心雷化為青煙,他雙眼一瞪,兩道寒光直射出一丈多遠。
“不好,這小子要作困獸之鬥!”承元真人大吼一聲,一連三口真炁噴向天師印,手中法訣連連變化,那陽平治都功印發出隆隆雷鳴,要朝俞和頭頂壓下。
函秀真人正要作法夾攻,忽聽俞和舌綻春雷,發出一聲虎吼。
再看俞和腳下的地面湧出絲絲黃煙,無數細密的裂痕綻開。俞和猛力拔出右腳,朝地上重重的一踏,數不清的碎石騰起,化作一柄灰白色的石劍,朝函秀真人和承元真人橫掃過來。
函秀真人首當其衝,雙掌朝外一推,拍出一道裹著絲絲雷光的煙嵐。風雷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