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已站起來,向歐、喬二人招呼道:“喬師傅,多辛苦了。歐師傅,好久沒見。我先給你引見兩位朋友。”
主人俞、胡二鏢頭和這兩個生客全都站起來。魏廉指著那青年道:“這位姓孟,名震洋,江湖上稱他為飛狐孟的孟爺,羅漢拳是很有名的。”又指中年人道:“這位姓屠名炳烈,外號鐵布衫,一身橫練的功夫。二位全是武林中闖出萬兒來的朋友。”又替歐聯奎引見了,互道欽仰;然後轉指喬茂道:“這位是振通鏢店胡鏢頭手下,最有名的那位九股煙喬茂喬爺,你們幾位多多親近。”
九股煙不禁臉一紅,立刻反唇道:“這是沒影兒的事,我有什麼名?別損人哪!”
兩位生客互看了一眼,一齊抱拳笑道:“喬師傅名震江湖,我們久仰得很,往後還求喬師傅多多指教。”這一通客氣,引得振通夥計在旁竊笑。越發把喬茂弄得臉紅脖子粗。
眾人謙辭著歸座。三四十鏢客此時都已聚齊。俞、胡兩人向沒影兒略問了幾句話,便忙著款待友人。五間空房都佔用了,依然不夠,天熱嫌擠。胡孟剛催手下人,再叫店家勻房;俞劍平向新來的朋友寒暄。智囊姜羽衝、奎金牛金文穆道:“俞大哥、胡二哥,快商量正事吧!都是自己人,用不著招待誰。”朱大椿道:“咱們自己照顧自己吧。俞大哥,你怎麼還給我倒茶!”
馬氏雙雄一看屋子滿滿的,一把一把的扇子亂搖;鏢店夥計一個一個地獻茶、打手巾,實在太忙亂,又很悶熱,便招呼嶽俊超、阮佩韋、趙忠敏、於錦幾個年輕的鏢客道:“我說咱們外邊坐吧。你看這位十二金錢俞老鏢頭,只剩擦汗了。”松江三傑夏建侯、夏靖侯、谷紹光也要出來,道:“對,咱們不要在這裡擠了。”一擁出來,散往院中。兩位生客也不覺站了起來。姜羽衝忙道:“這可是對不住。咱們這麼辦,分兩邊坐吧。”你出我入,此走彼留,亂了一陣。那些青年鏢客就三五成群,往店院樹陰涼坐下。趟子手便給端茶壺,拿茶杯斟茶。另有幾人,就讓到西廂房。
這正房三間便只剩下幾位主腦人和年長有聲望的前輩了。主位是俞、胡、姜三位,上首是蘇建明老武師、松江三傑;客位是生客飛狐孟震洋、鐵布衫屠炳烈;沒影兒和九股煙自然也在場。馬氏雙雄和朱大椿、奎金牛金文穆,都做了客中的主人;在西房和店院,分陪著別位朋友,聊盡招待之責。
集賢客棧驀然來了這許多客人,滿院都是腆胸挺肚的鏢客了。姜羽衝暗囑馬氏雙雄,留神店中別個客人。馬氏雙雄點頭會意,告訴眾人,說話要留神。這些鏢客究竟是粗人,大說大笑,嘲罵劫鏢的豹子:“鬼鬼祟祟,不是大丈夫所為。”蹲著坐著啜茶,搖扇子高談,一點也不顧忌;姜羽衝忙又出來,逐個諄囑了一遍,方才好些。
那正房兩明一暗的房子,此時大見鬆動。俞劍平先向飛狐孟震洋、鐵布衫屠炳烈客氣了一陣,又謝他盛意來助。然後騰出工夫來,詢問魏廉道:“魏賢侄,你現在住在哪裡了?周季龍他們二位呢?你們踩跡賊人,又得著什麼新線索沒有?”
沒影兒還未開口,九股煙憋著一肚子的勁,急忙站在人前,伸出三隻指頭先說道:“你們三位在小店裡,被賊人趕碌地呆不住了吧?閔、週二位怎麼沒露?別是我走之後,又教賊給撅了吧?”
沒影兒冷笑一聲道:“還好,我們還沒有教賊給架走,總比騾夫還強。他們兩位也沒有挨撅,託喬師傅的福,也沒有死,都活得好好的哩。”
姜羽衝等全都笑了,暗推沒影兒一把,道:“魏仁兄,咱們說正經的。”胡孟剛也把喬茂拉過來,請他坐下;附耳勸他幾句話,喬茂一對醉眼仍是骨骨碌碌的轉。
沒影兒笑了笑,向俞劍平道:“我們三個人住在屠師傅府上哩。喬爺說的倒真不假!賊人真想給我們過不去,要攪得我們在苦水鋪沒處落腳才罷。幸而我們遇上了孟師傅。屠、孟二位都是幫老叔尋鏢的。賊人的動靜,他們二位曉得不少。我和閔師傅、周師傅,這幾天教賊人鰾得寸步難行。一切踩跡賊蹤、防止越境,都承他二位幫忙。”
俞劍平、胡孟剛聞言甚喜,忙向孟震洋、屠炳烈舉手道謝。又問沒影兒:“你三位在何處和孟、屠二位相遇的呢?”沒影兒向九股煙瞥了一眼,這才把那天在小店的事,說了出來。原來那個在窗外說冷話,把紫旋風誘走的夜行人,就是飛狐孟震洋,並不是豹黨。(葉批:飛狐外傳。)
這個飛狐孟震洋,原來是個初出茅廬的青年英雄。俞劍平交遊素廣,跟這位鐵布衫屠炳烈雖是初會,卻已深知他的來歷,敘起來也算是故人子弟。但只知道他橫練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