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可是大大不妙。”忙跟了上去。
兩人趁著濃煙躡行至翻倒的菜架旁,輕輕推欄外望,只見三名漢子並立街口,四下張望,然後拍馬向東走去,瞧那副全神提防的模樣,既似官差巡邏,又似入鎮搶劫的強匪正在放風。古鉞聰趁三人打馬之際,拉起歐陽龍兒轉到巷中,左穿右折,三兩個縱身,已到客棧之中。
兩人一入客棧,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刺鼻而來,只見大堂之中桌椅散碎一地,樓梯地板遍染鮮血,十數人倒在血泊之中,身首異處,皆已慘死。
歐陽龍兒立在客棧門口,眼望客棧死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古鉞聰一掃大堂屍首,並無朱天豪,低聲道:“上樓去看看。”攜著她悄聲來到朱天豪房門外,側耳靜聽了片刻,不見有絲毫異動。古鉞聰打了個噤手勢,輕輕推門進去。
房內空空,朱天豪不知去向。
歐陽龍兒搶步進入房中,見屋內無人,喊了兩聲,無人回應,眼眶登時紅了,自言自語道:“天豪哥死了,我害死了他。”
古鉞聰聽她聲音發顫,勸慰道:“屋內並未打鬥痕跡,大堂中也不見天豪兄屍首,他定是提早離開了。”
歐陽龍兒在床頭呆呆坐下,看看榻上,又看看朱天豪被綁的地方,說道:“他中了三日軟骨散,絲毫動彈不得,怎麼逃走,他一定被外面三個惡人殺死了,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他。”說到此,兩行晶瑩淚珠終於滾落下來,
古鉞聰見她如此自責,正待說出實情,只見她突然抬起頭來,原來指尖無意間摸到一封書信。
“鳳表龍姿朱天豪謁天下美姝去也。”
歐陽龍兒看罷書信,不由破涕為笑,重重將書信扔在塌上,說道:“朱天豪,下次讓我逮著你,看不扒了你皮。”她心緒變化太過突然,怒氣中蘊有無限喜悅,望著古鉞聰有些不好意思。
古鉞聰望著又哭又笑的歐陽龍兒,微微一怔,心忖:“這個刁潑任性的丫頭好生重情重義。”見她哭得梨花帶雨,不由伸袖替她抹了眼淚,說道:“只怕還有人進屋來搜,我們先離開此地罷。”歐陽龍兒伸出手要古鉞聰牽她,古鉞聰見著她如蔥纖手,想到香兒,怔了一怔,扯著她衣袖就走。兩人方到樓梯拐角處,忽然聽得窗外街上幾聲“轆轆”之響由遠而近,兩人忙又停了腳步,矮下身姿倚窗窺視。
煙幕中只見一輛四面掛了淡藍縐紗,窗牖鑲銀嵌玉的馬車緩緩行近。那馬車行到客棧門口,緩緩停住,其中一匹紅棕馬鼻中打出一個震天響啼,口中噴出一口清氣。此馬車極是堂皇,在死寂混亂的小鎮中更顯詭秘。
歐陽龍兒道:“這當兒怎麼會有京城來的馬車?”
古鉞聰道:“這是京城的馬車?”
第十二回畿途漫漫25
歐陽龍兒道:“錯不了,那馬車橫樑上……”一語未畢,古鉞聰輕輕拖了拖她衣袖,低聲道:“那三個人回來了。”話音未落,果然聽得幾聲馬蹄響,方才走開的三名大漢果然折了回來,夾馬奔到馬車跟前。
近處看得分明,三個大漢樣貌神情,各不相同:中間一人壯健如牛,卻是一臉獐眉鼠目,手中兩柄板斧,打左一人面似銀盆,面容清秀,手中一把白紙扇,左額至右頰卻有一道極深的刀疤,右面一人身材敦實,頭上只剩一撮捲髮,猶如燒焦了一般,背上扛了一隻大鐵錘。
右面那一撮捲毛當先大笑兩聲,說道:“老子將這小鎮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撿著半個值錢貨,沒想到還有自個兒送上門來的,狗官,給老子滾出來。”
打左那銀盆臉一面搖扇一面說道:“二哥,莫要如此焦躁,先問問來者是何人不遲。”
一撮毛道:“這年頭除了當官的,還有誰坐得起這種轎子。”索性跳下馬來,將背上鐵錘往地上重重一杵,說道:“再不下來,將你並轎子大卸八塊。”
馬車內毫無動靜,好像車內原本就沒有人。
三個大漢均是一愣,當中那壯漢道:“二弟三弟,你們去看看。”一撮毛和銀盆臉得令,分立於馬車左右,銀盆臉方剛站好,只聽“砰”地一聲,一撮毛手中鐵錘已騰空掄起,向馬車直擊下去,馬車兩轅受到重擊,應聲而斷,兩匹俊馬受了驚嚇,仰天一聲嘶鳴,分散疾逃而去。
一撮毛砸斷車轅,仍不見車內有動靜,忍不住“咦”一聲,說道:“大白天的,莫不是見鬼了。”伸手就去掀那馬車窗簾,不料手未觸及縐紗,忽然間“嘶”的一聲,一柄長劍刺破綢布,直襲一撮毛右眼而來。一撮毛凝神防備車門紗簾,全不料長劍從側面刺來,慌忙中大喝一聲,挺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