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自己的身上射的叮叮噹噹的響,甲冑下面的血早已和皮都沾在一起,外面黑與紅糾纏,那個士兵從城頭上跳下去,抱著一罐猛火油。”
“隨後就轟的一聲。”
士兵做了一個略顯誇張的動作。
其他人都神情嚴肅。
士兵繼續道:“戰事打了很久,約莫每一天都是這種情況,唐軍越來越少,異族人也越來越少,但是他們還有援軍,三十折衝府,則沒有。”
“糧食吃光了,就吃吐蕃人的屍體,將士們倒是沒有想到,這種行為卻讓吐蕃人嚇得不輕,直呼唐軍是地獄下的惡鬼爬了上來。”
“折衝都尉死了,他也成了雞,所以這一次是右果毅都尉帶著將士們去笑。”
“笑著笑著就開始吐血水,吐蕃人害怕,他們本來準備停幾天,餓死唐軍,結果是沒想到唐軍直接吃了他們的屍體。”
“於是,吐蕃人放棄了圍城,用一種絕大的兇殘性與猛烈氣開始狂攻。”
“第十日,他們的援軍到了。”
“同一日,白龍口失守,第三十折衝府全軍覆沒,無人生還。”
士兵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膝蓋:“在整場安西大戰,或者說唐亂時,白龍口戰役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朵浪花,天下有六百餘折衝府,誰又記得白龍口的三千將士?”
“第三十折衝府下第四旅……”
士兵說到這裡,看向半老漢子:
“戰陣之上,虜箭如沙。那面唐字大旗卻在西風的怒嘯下獵獵招展。”
“唐人皆未退,獨獨天子為何退了?”
“何不奮起老邁之軀,誓死相隨?”
“陣開三重,天衍七鋒,金沙沸血,誰望玉門?”
白衣女子忽然看了一下士兵。
士兵卻沒有注意她,他只是拍怕自己的甲冑腰部。
“腰腹上,插著一支重箭,我是一個好兵。”
“後來……天子逃了?”
“唐明皇啊,沒有給天下一個交代,我們一直等,等啊,等了幾百年,這才等到了當今天子的詔令,今年是天宏十五年,前唐時安西軍所有將士解甲歸田……安西軍,確實可以安息了,幽冥路短,人間路長。”
半老漢子忽然痴痴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開始哭。
哭的極為大聲與癲狂。
他哭泣著,忽然解琴,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