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書生不置可否。
他當然是同意的,但是那個士兵此時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這是第三個人。
仙祖盯著那個士兵看了一會,眉頭動了動。
他輕輕哼了一聲,不為眾生所聽見。
船將要行。
第四個人來了。
那是一個女子,持著白傘,著白衣,卻不是喪服。
女子的年紀不是很大,約莫十六七。
在河邊遇到的白衣女子,往往有出人意料的身世來歷。
白衣少女要求登船,並且出手極為闊卓,她丟給李闢塵一枚金葉子,這讓那半大老漢倒吸一口冷氣。
他看著,又對書生嘰咕:“你看看這姑娘,人家一出手就是一枚金葉子,我賺了這麼多年錢財,也抵不上人家隨手。”
書生聽了,神情更加不好了。
因為他比老漢還窮。
白衣少女面容冷肅,身上隱隱散發凌厲,是一位有道者。
而她的身邊,不遠處跟來一個僧人。
這就是第五個人了。
“佛的弟子。”
仙祖嘀咕了一句,祖佛陀在老君的神話中,在耆闍崛山傳道講佛法,而釋迦牟尼作為光明勝佛的第七子,則是在西天大雷音寺當中,如今所在位置當是太易天尊的神話內。
但不管是祖佛陀還是釋迦,他們都號為如來,故而如來有數位,可都稱當世佛祖,就如同世尊一樣,雖然往往指的是佛祖,但是同樣,也作為其他的,在釋迦牟尼佛之前的佛祖們的敬稱。
白衣少女,白衣僧人。
佛法廣傳諸天,仙祖對祖佛陀沒有什麼惡感,他化自在大聖一世爭功,到頭來大徹大悟,走到如今地步,也算是功成正果,比起三先天來說,仙祖甚至還比較喜歡這個傢伙。
究其根本,就是佛陀比較慫。
當然,某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坐勝大聖更慫,但他基本上沒有戰績,堪比冥界的覆海大聖,這兩個人可以稱為陰陽雙慫了,而對比鮮明的就是鐵頭娃夕雲大聖。
這艘不大的小舟只能載七個人,如今船上已經滿員了。
不過千里煙波,也只有太乙天尊這一艘渡船,於是這艘渡船上,載著人神鬼妖佛,就這樣,在周河之上,浩浩而行。
大河中,白鹿化為白龍,遊動其中。
仙人渡眾生。
五相亦在眾生中。
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 漁家傲·日月無根天不老
船上七道影。
沉默往往與眾生相伴,生命中難得的沉默,能夠讓人追憶過往。
那五個船客都是如此。
中年的書生在回憶自己寒窗苦讀的韶華。
半老的漢子在想著自己家鄉里有些痴傻的兒子。
無言計程車兵在追憶過往與戰友們的崢嶸歲月。
白衣的少女在望著河流計較過往殺戮的血海。
白衣的僧人在回想自己已經有些模糊的過往。
沉默是金。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每倒影都有每倒影的過往。
仙祖坐在他們邊上,眼中的光陰之力漸起漣漪,但李闢塵看他一眼,仙祖就很不滿意的閉上了眼睛。
不要去窺視,而是等他們自己訴說。
這也是入世的一種麼?
就憑這五個牛鬼蛇神?
“是誰送來的?”
仙祖轉過頭去,所看到的雲海中,霧氣中,江河盡頭,在自己白鹿(白龍)的尾巴末端,如黑暗巨影一般出現的江河之神。
江沽。
仙祖第一化身。
江沽大神截斷了這條周河上所有的渡船,就是為了在此等著仙祖。
如李闢塵所言,紫薇大帝化為小販,給了仙祖一串糖葫蘆,讓他入世。
仙祖想要看看,江沽大神又要讓他看一看人間的什麼風景。
“你知道江沽截斷了江河的行人,你卻不告訴我。”
仙祖對李闢塵傳音,但並未有不滿,只是覺得好玩,畢竟這個事情早已經確定下來,仙祖只是想看看,江沽大神有什麼手段而已。
“大神用心良苦。”
李闢塵只是這樣回應仙祖,而仙祖撇撇嘴。
“你對紫薇也是這樣說的。”
仙祖忽然道:“若是等天罡出手,我把他當場打殺了,你會不會和我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