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化為黑夜,只是一瞬間,而天地之中萬物眾生都未曾察覺這一瞬的變化。
師濤真人再是抬手,縱然是一剎那的萬世星河,但他能得見,已然是九死無悔,早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何德何能,可見那位東方玉童子當面?
莫說是一聲蠢貨,便是十聲千聲,他也認的,且欣喜萬分。
宮內弟子不知何故,他們只知道那兩個神秘人或許離去,於是紛紛來到宮門外的玉階上,正是看到師濤真人跪拜在地,行三叩九拜之禮。
從此以後,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
仙祖與李闢塵離開那座山門。
他向李闢塵詢問:“這便是人前顯聖?”
李闢塵微笑:“世間真仙,點醒羔羊,使眾生不入歧途,無為之為。”
他見到遠方山野,便是笑道,聲音傳蕩,猶如天籟冥冥:
“苦海無邊,天河無垠!寄語乘槎苦海客,回頭來此問天河!”
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 仙人世間:漁家傲·古渡人家煙水隔
仙祖覺得這有些意思,他有大智慧,雖性如稚童,可一旦威嚴起來,天上天下,過去未來,便沒有人敢於觸他的怒火。
但那個元神地仙就敢,藏身份而行事,仙祖古時從不會幹這種沒譜的事情,但今日他覺得,太乙所說的人前顯聖,確實是有些好玩。
但這是為了編織一個大願,是一種理想,是世間不存在的一種概念。
真正的仙?
不求功名利祿,行事顯聖但憑緣法,人仙們入世行走往往也要收去供奉,亦或是為了錘鍊道心,而真正無慾無求,行走世間,只為了這片世間誕生一個傳說的,也只有走到世間絕頂的太一與太乙可做了。
仙祖不知道這能不能譜寫出太乙口中的“逍遙”。
畢竟太上逍遙,依舊不得逍遙,若不是羅天崩開,四百大衍的維繫分化,自在逍遙二人,他們也不能借助鴻荒之界,乘羅天道果一步登天而去。
周河浩瀚,運轉七土,泥沙滾滾,入河而沉寂。
看上去並不牢靠的小舟,載著兩位世間絕頂的仙人,僅僅是這麼一站,這艘小舟便已經成了人間難得的東西,若是太一與太乙離去,這艘小舟若是還能被修行之人,有識之士尋到,那必然能開悟大道空靈之心,闡天地至理之法,屆時,又當造化一段傳說,一片神話。
這條河的水流並不湍急,小舟一搖三晃,邊上的水波擴散出去,漣漪蕩蕩。
只是未曾行出多遠,岸邊傳來一道聲音。
那是一箇中年人,在請求二位天上絕頂,人間難見的仙人捎他一程。
這是第一個人。
小舟並不大,承載力也僅僅是七人上下。
中年人像是個趕考的書生,他神態有些落魄,頭髮散亂如同雞窩,兩隻眼眶深陷進去,好似大病初癒,顯得有些面黃肌瘦,虛弱不堪。
“三十年落榜,讓二位見笑。”
中年人笑了笑,顯得有些落寞,仙祖上下打量他,對於螻蟻和自己同乘一艘船,他並不在意,雖然這隻螻蟻有些特殊。
但這也和他無關。
李闢塵搖了搖頭:“三十年後,還有三十年,人生有三個三十年,世間有一個詞,叫大器晚成。”
中年人微微愣了下,隨後苦澀一笑行了個禮。
他在感謝,但大器晚成,究竟有多晚才能成就?
李闢塵知道這種感覺,因為太平天尊的前車之鑑就在此間。
中年人上船後,看到仙祖,眼神微微一亮,這次笑了笑:
“真是個漂亮的孩子,可怎麼少年白髮?”
他看了看李闢塵,見到他同樣是白髮,便心中瞭然,這看起來並不是蒼老的白髮,而是個人體質,生來白頭,本就是如此顏色。
“貴子可愛,可愛……”
他誤以為仙祖是李闢塵的孩子,這讓那位太乙天尊頓時失笑,而仙祖的眼皮抬了抬。
太一不屑於與這螻蟻計較,凡人的稱謂毫無影響,不會因為他稱自己為太乙之子,自己就真是太乙之子,計較這種細枝末節沒有意義。
中年人笑了笑,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太一的腦袋,但是伸出去一半卻又收了回去。
並未曾等太一呵斥。
中年人自顧自的喃喃苦笑:“可別讓我這喪門氣運汙了貴子的命……”
他不再說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