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中,忽然有白色光芒忽明忽暗,時而有云霧蒸騰,濁流漸漸變得緩慢,此時只見天光震盪,於是一元起始,致此大河兩分!
悠悠的歌謠從河流中傳出,隨著大河分開,一人一馬顯化出來,道人坐駒,身不染塵,衣不沾滴水,那馬兒亦如此,昂首嘶鳴。
“浴日蒸天,得天陽地陽助,百獸來朝奉我為主;堪笑時人空有目,如肓般豈辨賢愚。太華山中鑄劍,洗象池中點水,白猿捉我不得;清風拂亂叩天,看遍永珍,則不如把紅塵跳出,袖白雲歸去!”
“一任平生來去,不入天地;堪人道破,終是洗盡塵顏!”
李闢塵迎著前方兩分大河拱手:“請道友移步!”
聲音落下,迴盪蒼茫,千里大河洞開,一條大道初顯,通達天闕!
第一百五十八章 算天機,仙魔驚龍,再回首,山河難殺
千丈河淵大開,兩側白練滔滔,倒瀑飛流!那轟鳴之聲如天雷震響,又似千萬戰鼓齊擂,吹起大風,雲塵飛揚三千尺!
一人一馬,踏步而行,那少年道人拱手作揖,兩側瀑布倒退十里,他朝前一拜,一拜便開千里大道,再拜再開千里,三拜又開千里!至此三千里鎖靈大河化出一道通天,直入北方神山。
虯龍震恐,他盯著李闢塵的眉心,在那裡,有三滴純粹的真水正在轉動,發出微微光華。也正是此時,虯龍才發現了問題。
“不是凡人,也是修道者,可道法皆被封,這是有神物自主顯化?”
“這是……真水……這是洞天的……洗象池!”
虯龍吞吐風雨,龍瞳閃動,念頭轉起,半晌無言,只看得那道人騎馬踏道而走,於此呼吸五次,法力施展,那真靈驚坐而起,得窺一絲天數,於是心中霎時明悟一切!
“被封了法力所以掩了天機,道不顯化,若外人不主動去朝深處窺視,則什麼也看不見……那施展道法封他修為的人法力雄渾不下於我!”
“然修為低者,不走算天之道者,亦是不能算出他的情況……模糊看看,卻只見一片清靜,什麼也無,然而四周又有無數其餘因果縈繞……這……法不傳六耳,此子好大的氣數!”
“這是何等的古仙法修持者,居然有如此的大因果,大氣數!”
虯龍看不真切,但已能窺視部分,然而那一片清靜讓他驚駭,那“無”有兩種,一是氣數太大,因果太上,故此法不傳六耳,無法窺伺半點,二就是此人身無氣數,什麼時候會死都不知道。
可是就在眼前,李闢塵如此沒有法力,居然還有這種大的能耐,三拜洞開三千里大道,讓江海兩分,眉心那三滴洗象真水便已經昭告一切!
這種人的“無”,定然是第一種!
虯龍不知道,當初便是苦界老祖也未能窺視到真正深處,這位魔道祖師的修行比太華山掌教茅滄海還要高了一頭,這般人物也不曾敢招惹李闢塵,正是因為背後牽扯太大了。
況且苦界老祖當初還面臨一個尷尬境地,天外聖境有人想要算計他,捅他刀子,於是下了葉緣這個棋子,老祖看的清楚,於是反手一推,把那刀子又推了回去。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又找李闢塵去代自己殺人,氣數兩爭,自然是李闢塵氣數更大,這是苦界老祖的想法,因為一個看便能的看的透,一個算都算不透。
虯龍不敢再看,他轉而去算那些邊緣的因果之線,順著那些絲線上的氣數追根溯源,第一根因果之後,虯龍睜開龍瞳,映入眼簾的卻是三個滔天的大字,而同一時刻,那陰森森,悽悽慘慘慼戚的聲音飄渺而至,於虯龍真靈中迴響!
“上貫日月,生滅安天;恨恨不眠,鬼神泣烈!”
隨著這句話的說出,眼前忽然魔氣滔天,一雙帶著笑意的眸子出現,只見一位老人坐在身前,忽然張口,對著他就是一口唾去。
三個大字顯化,正是“枉死城!”
“嗷!”
他猛然退出算天機的狀態,驚駭欲死,額頭上滲出龐然龍液,俱為汗珠。他為龍種,本就操縱雲雨,此時倒也沒被那些人仙看出他的驚駭震恐,算是保全了守關人的面子,然而此時,虯龍的心中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小子……為何會與枉死城有關聯?是魔道的人?!”
虯龍震恐,然而很快便打消了念頭,即使是魔道中人,也不可能是枉死城裡的弟子,枉死城中俱是魔影,不可能有這種真正的修道人。
於是虯龍避開那道因果,又順著另外一道因果線上的氣數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