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肯定是所有修道人的第一目標,不為此,不會踏入道途。
但修行久了,自身的心態也必然會發生變化,漸漸的,有人不願再前行,因為看不到終點,亦或是覺得太累了。
而有的人,咬咬牙,決定再走一走,即使前路渺渺,也願意再試一試。
不能說誰是錯的,僅僅是每個人對於道的態度不同罷了。
李闢塵抬起頭,那正巧,看著上方的一株大木上,有一個搭建挺別緻的鳥巢,那當中,一種不知名的平凡鳥兒縮著翅膀,那兩隻小眼眯成一條縫隙,發出輕微的咕咕聲。
它的毛炸起,變得蓬鬆,似乎這樣會更暖和,那小腦袋死命的向脖頸當中縮著,在夕陽的餘暉照耀下,把它襯托的極為可愛與華麗。
懶懶散散的模樣,虛胖發毛的身體,眯成縫隙的小眼睛,這鳥,只求一點遮風擋雨的歸處,便能平安度過這個冬天。
一聲老鷹的鳴啼忽然響起,這鳥兒在剎那睜開了眼睛,那脖頸出現,帶著那小腦袋左顧右盼,似乎很是驚恐。
到了深秋,怎麼會有鷹呢?
李闢塵看了看天上,那遙遙的,挺高的雲霄上,確實是出現了一個黑點,那隻老鷹在俯視大地,在尋找屬於它的獵物。
“餓肚子,大家都餓肚子,就算是強大如老鷹,也要出來打打秋風啊。”
李闢塵失笑,那鳥巢裡,不知名的鳥兒顯然已經有了棄巢逃跑的念頭,但那天上的老鷹似乎並不在意它,在雲霄之上轉了兩圈,突然拍打翅膀,向著某處山林中飛去。
看來即使是老鷹,也不願意和會飛的傢伙糾纏,對於它來說,或許抓一個地上跑的,來的更加方便些。
老鷹飛走了,而這隻胖鳥咕咕的叫了兩聲,那身子挪挪,翅膀拍拍,又縮回了巢裡。
李闢塵看得會心一笑,心道這隻鳥兒,倒還真的是體胖心寬。
腳步不停留了,李闢塵向著林中走去,隨著光陰的流逝,夕陽的落下,黑夜漸漸佔據了整片天空,而今夜,是沒有星辰的。
黑壓壓的雲團覆蓋了天穹,即使站在地上,向天仰望,也能感覺到那雲團到底有多麼厚重。
“咯咯噠!”
母雞下蛋的聲音傳入耳中,李闢塵抬起頭,看見前方不遠處,是一片村落。
山裡的小村子,也沒有幾戶人家,村口處有隻大母雞晃晃悠悠,那屁股一撅,噗通一下就是一個雞蛋落下,然而與尋常母雞不同,這個傢伙,似乎並不在意自己下了什麼,仍舊在那裡來回踱步。
李闢塵走了過去,那隻母雞忽然停下了踱步,它盯著李闢塵看了好一會,那身子動了動,羽毛抖了抖,似乎想要湊過來,然而又止住了步伐。
它的這種表現讓李闢塵感到詫異,稍稍一看,細細一見,李闢塵笑了笑,原來這是隻通靈的母雞。
有了造化,不知為什麼有了些許靈性,對於一個只下蛋等著被殺的家禽來說,這傢伙無疑是幸運的。
李闢塵走近了其中一戶人家的門,而大半夜的,那門突然開啟,當中走出個漢子,顯然有些警惕,待到他把那砍柴的刀拿在手裡,看清了行來道人的年紀與一身道袍,這才長出一口氣來。
“小道爺,半夜行山路,可是危險的緊。”
這人年紀大約不惑之年,李闢塵對他行了個凡俗禮儀,稱只是路過罷了。
“門口的母雞突然不喊了,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這天馬上就有暴雨下了,小道爺連夜趕山路,怕是不妥當的,這夜裡什麼山魈野怪都跑出來,說不得還有餓虎暗中等候,還是在我這裡睡上一晚,明天再走吧。”
山人極力的挽留,李闢塵只是笑,實在拗不過,便道:“你若是真的關心我,那便給我一副蓑衣和斗笠吧。”
“暴雨加身,給一副雨具,比什麼都好,至於你說的餓虎山魈,不足為慮。”
李闢塵如此言語,而這山人則是嘆氣,又道:“你這小子說了不聽,罷了,既然小道爺執意要走,我也不能強留,你們道人,總是古古怪怪的,那當年我還在江湖闖蕩時,你們就是如此,無一例外。”
他如此說,而李闢塵聽了,笑問道:“山人曾經在江湖也有俠名流傳?”
山中居客,不料似乎還有輝煌過往?
這倒是挺有趣的。
“那是自然!”
山人有些傲然,然這麼說了,而後又是長嘆:“不過都是曾經的事情罷了,我當年縱橫江湖,鮮衣怒馬,那除去寥寥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