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軍出兵的,而苑文庭,這位苑家已經揭竿而起的苑姓年輕人則是持反對意見。
兩人之間誰也說動不了誰。
但到底是沒有爭的臉紅脖子粗,說到底真正的文人要爭,亦不會像是沙場武人那般光著膀子高聲而論。
兩人現如今真是對坐,都不說話而已。
蘇妄言拿起茶壺,喝了一口之後竭力壓制住情緒問道:“若是邊軍不出兵,這江南叛亂,何時才能壓下,難不成要等這百姓都流離失所之後,才讓邊軍出兵,那這場仗要打多久,苑兄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苑文庭平靜道:“三大邊軍,鎮北與靖南邊軍都不能動,徵東邊軍因為主將的原因更是也動不了,那這場叛亂便只能靠大楚州軍,況且蘇兄,你該知道,這一場叛亂,是為了要讓宰輔大人廢除新政,因此叛軍是不會讓百姓過的太差的,不然他們走不到陵安來。”
蘇妄言有些冷笑道:“徵東和鎮北邊軍既然出不了兵,靖南邊軍為何不行?南唐人上一次才叩邊才被靖南邊軍壓下去,現如今肯定無力發動第二次,南境很安穩。”
苑文庭搖搖頭,對此不置一言。
蘇妄言有些惱火的說道:“就算是靖南邊軍抽離之後,南唐叩邊,江南離南境不遠,靖南邊軍自然也能很快馳援。”
苑文庭平靜道:“南唐叩邊,外加叛軍窮追又當如何?”
蘇妄言搖搖頭,“斷不可能如此。”
興許是這些話有些站不住腳,他很快便又說道:“南唐不可能叩邊。”
苑文庭擺擺手,示意不與他在此事上繼續談論下去,只是喝了口茶之後,這轉化話題問道:“那蘇兄以為,這場叛亂多久才能被壓下去?”
蘇妄言皺眉道:“若是邊軍出兵,三月之內便能壓下,若是不出,大致在半年在一年之內。”
苑文庭便搖搖頭,“那蘇兄跟文庭打個賭如何?”
蘇妄言挑眉,“賭什麼?”
“文庭覺得,就算是邊軍出兵,這場仗也要打至少半年,而要是不出兵,一年開外。”
蘇妄言仔細盯著苑文庭,疑惑道:“苑兄難不成只是以為叛軍有白難便能力挽狂瀾?”
苑文庭呵呵一笑,“蘇兄可知白難是誰?”
提起這個名字,蘇妄言想起了自己在御書臺裡看到的那些奏摺,沉聲道:“這位曾經的鎮北邊軍的主將,一直被稱為當世第二,沙場名將之中,幾乎無人敢說穩勝他。”
苑文庭感嘆道:“其實拋開皇帝陛下和這位軍侯的情誼之外,恐怕也沒什麼人真想讓他死,畢竟這樣一位名將,就算是放在眼裡看著也會很舒心的,畢竟咱們大楚,一直便是以武立國的,這現如今廟堂的滿目黃紫貴,盡是讀書人,也只不過是放在太平年間而已啊。”
蘇妄言開始想通了些什麼東西。
他沒有急著開口,只是思索很久之後才點點頭。
“原來如此。”
他看著苑文庭,真心實意的笑道:“苑兄大才,是妄言看得短淺了。”
文人多傲骨,能夠承認自己不如旁人的,其實不多,更別說那位“旁人”便是他視為最大對手的苑文庭。
只不過蘇妄言不是一般文人,因此他承認的很快。
苑文庭哈哈笑道:“蘇兄不過是年齡尚淺,文庭這才能多看出幾分,要是再過幾年,或許蘇兄便輪不到文庭來多說什麼了。”
兩人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這兩人或許不知道,等以後的廟堂,沒有了宰輔大人那顆參天大樹之後,這兩位整整到死都被人稱為大楚靈運年最為出色的兩位名臣。
難分高下。
倒是蘇妄言,在實在年邁退出官場許多年後,私下曾對友人笑言,就算是一輩子好似都處處壓著苑文庭,其實在靈運元年的那場關於叛軍到底該不該邊軍出兵的爭論中,蘇妄言一敗塗地。
他說這是他敗的最不痛不癢的一次。
可記得最深。
可不管怎麼說,那場靈運年的戰爭真的開始了。
Ps:今天一章,四千字。
第二十四章 大楚元年的陵安(下)
陵安這座朝堂總算是開始重視江南那場叛亂了。
在兵部尚書王同現進宮之後的半日之間,其實陵安一點都沒有閒著,先有疏諫閣的一道道政令發往三省,而三省的大小衙門一點都沒敢疏忽,在那位尚書令大人嚴明見的主持下,很快便發往大楚上下各地,這是宰輔大人對於這場叛亂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