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真他孃的不知道高深在做什麼,難不成他真的一點都沒有預料到這些狗孃養的會反?”
其實王同現在十年前第一次入陵安擔任兵部尚書的時候就喜歡稱呼這些同處廟堂的同僚們為他孃的,然後那一年,這位其實也算是功勳不少的兵部尚書便被整座朝堂稱為土包子,王同現雖說沒有多說什麼,可這之後便開始刻意管住自己這張嘴,不再隨意稱呼這些傢伙,十年之中,那些廟堂文人或許沒有發現,這個曾經一句話半句都是髒話的大老粗居然已經很久沒有說過他孃的。
鄭成知道這個故事,因此等再一次聽到尚書大人說出他孃的三個字的時候,他便有些明白現在尚書大人的心情了。
是啊,就連鄭成都在想,為什麼現如今的大楚會是這個樣子,哪怕這些天等他仔細想過新政施行到這裡會帶來什麼,結果是發生這場叛亂很正常。
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可為什麼旁人在之前不能想到,或許說是刻意忽略了?
思來想去,就只有一個結果。
因為有宰輔大人,因為有宰輔大人這個被稱為不輸於神龍年間那些名臣的廟堂支柱,整座廟堂便好似都覺得這位宰輔大人有能力將這些事情統統擺平,等他將苑老大人熬死之後便越是如此,可越是如此便越是會讓這場叛亂顯得那麼突兀,哪怕這場叛亂真的很正常。
鄭成無奈嘆了口氣,打仗從來不會是他該擔心的事情,大楚有精銳邊軍,有無數州軍,他不會認為這場叛亂會壓不下來,就算是站在他們對面領兵的那個男人叫做白難,曾經是整個鎮北邊軍的主將,可他要面對的並非是一支軍隊。
而是一國。
一座大楚,何人能勝?
只是無數楚人共同的想法。
鄭成的思緒隨著馬蹄聲漸漸遠去,直到王同現再度開口,“鄭成,我要是向陛下提出要邊軍出兵鎮壓叛亂,陛下能不能許?”
鄭成回了回神,竭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靖南邊軍多是步卒,在江南丘陵地形上勝算很大。”
鄭成這句話裡透露出兩個意思,第一個就是明面上的在江南,靖南邊軍有較大優勢,第二個則是若是要降旨讓邊軍出兵,三大邊軍之中,鎮北邊軍要看著北匈蠻子,勢必不可能出兵,哪怕這支戰力最盛的軍伍一旦出兵能夠把戰事時間壓到最短,而除此之外的徵東邊軍,則是因為主將華章侯是白難舊部,在這種情況下,想來陛下也不會派出他們來,至於這剩下的,就只有靖南邊軍了,這支邊軍,無論是從地形距離來看,還是說應對這江南丘陵地形,都該是最適合的。而且,南唐叩邊並未過多久,南唐人應該還在獨自舔著上次的傷口,不會有精力北上。
王同現沒有精力去想鄭成說的這句話代表著的意思,只是下意識點頭之後,說道:“的確如此,只不過現如今還得看陛下的心思,還等看陛下是相信那些久不經戰事的州軍還是王朝精銳的邊軍了。”
鄭成猶豫了片刻,低聲道:“還有宰輔大人。”
他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王同現皺眉怒道:“他孃的,還有高深。”
事到如今,他自然很清楚,在皇帝陛下決定幫助高深推行廢除蒙蔭制這條新政之後,現如今的大楚他肯定會毫無保留的相信宰輔大人,當然,也只能相信他,只能讓他將新政推行下去。
既然如此,現如今的情況,皇帝陛下自然會與那位宰輔大人商議才是,或許現如今,這位宰輔大人就在皇宮裡也不一定。
王同現不耐煩的擺擺手,“現如今的局勢,高深怎麼會看不清,按理說這老傢伙怎麼說都該不會說什麼廢話的。”
鄭成默然無語。
只是遙遙看了一眼遠處的皇城。
王同現在車廂裡撿起那一封封戰報,等馬車緩緩停下之後,便緩緩走出車廂。
鄭成欲言又止。
王同現不耐煩罵道:“滾回去等訊息。”
鄭成嘿嘿一笑,撥轉馬頭駕著馬車離去。
這才是他熟悉的尚書大人。
王同現看著這年輕人離去之後,才整理了整理衣襟,踏入皇城,喃喃道:“要是真要打,怎麼也得把你這傢伙丟在江南去才行。”
——
宮牆之外的想法總歸不是宮牆之內的想法,王同現入宮之前,其實有兩位年輕官員已經在那處並未有多少人的御書臺聊了許久。
內容,自然是這一場叛亂。
兩人之中,蘇妄言對於那場叛亂是力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