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他豈不是要成了妻奴?
真是要了命!妻奴什麼的,萬萬要不得!他可是八面威風的指揮使,怎麼能被女子唬住?!
這麼想著,他又咳了一聲,挺直了脊背,“多謝夫人。”
側身靠過去,紗帳裡的人另一隻手也伸了出來,捏住了被他纏成一個疙瘩的繫帶,手指翻飛地解了起來。
那雙手白皙細嫩,手指細長靈巧,輕輕捏著他的衣帶,好似把他整個人都牽住了一樣,韓烺不敢動,沒注意自己的呼吸中帶了些屏氣凝神和小心翼翼,怕驚著什麼。
正此時,有人開了口,“夫君,賊人捉到了麼?”
韓烺思緒一下被拉了回來,剛欲順著那問話回上一句,話到嘴邊忽的一變,“夫人怎知是賊人?”
話問出了口,替他解衣帶的手,頓了一下。韓烺眼角瞥見,不禁皺了眉。
而隔著紗帳,裴真抿了抿嘴。她給韓烺解衣,就是想順勢問一下可有同伴被捉住,不想心急便出了岔子,又被韓烺一下子聽了出來,想來也是她們順當送走了唐沁,放鬆警惕了。
方才她坐在床上,啞巧和唐沁就在躺在床下。唐沁身上有傷,幾人合力挪動才小心送到床下,當時最怕的便是她突然醒來,若不然,有這滿屋的唐家人在,韓烺是想不到新夫人已經換了人!
好在唐沁沒醒,之後趁著天黑夏南出去引開了人,藍姑和夏西將唐沁帶離了正房,啞巧也跟了過去,她這才一口吊著的氣鬆了下來。
只是眼下,她太過放鬆,出了岔子!
腦子轉得飛快,她張口欲圓此話,不想帳外的人先開了口。
“案子審多了,說話不留神,夫人別見怪。”話傳過來,竟是賠禮的語調。
裴真驚住了,眨了眨眼,半晌,嘴角揚起一抹笑——原來她是多想了,韓烺這般護著新夫人,看來她用這層身份作掩護,真的對了!
她說無妨,將手裡的衣帶解開了最後一繞,她聽到韓烺鬆了口氣道了聲謝輕聲離開了。裴真暗覺好笑,躺下了身來。
韓烺沒揪住她的差錯,她躲過一劫,可韓烺到底有沒有抓到什麼旁的人,也不得而知。
看來明天,“她”是得好起來了,不好起來,怎麼方便行事呢?
帳外小榻上,韓烺也躺了下去。
他這一日,娶了一個妻,喝了一晚酒,捉了一個賊,搜了一座院。可是他娶得是貴客,喝的酒全解了,好不容易遇見個有意思的賊卻在他眼皮子地下跑了,搜了整個宅院,連賊半個影子都沒有。
這算什麼大喜的日子?
韓烺仰在小榻上琢磨著,不能讓那賊就這麼輕易逃了,待他捉到她,非要讓她知道知道她到底惹了誰!
......
室內靜悄悄的,龍鳳喜燭安靜地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