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吃了藥,頓覺清涼,再三去謝裴真二人。裴真不敢領受,說了是冷成魏方所贈,李渡聽了冷家的事,趕忙拉了孟塵,“你聽,大方都長這麼大了,小冷帶著他過得這麼好!”
孟塵嗯嗯應了兩聲,李渡似乎還想說什麼,不知是不是礙於有客沒開口。李渡還要招呼了兩人喝茶,只是陝婆婆還在等兩人,他也不便強留,仍是道:“得了空再過來,等你們離樓了,就不知何時有機會了。”
李渡讓孟塵送了兩人出門,兩人離了小院,裴真問未英,“我看李君頗為平易近人,怎地你之前並不想管他們的事?”
未英說並非不想管,“李渡確實不錯,只是從前孟塵高高在上,為人十分冰冷,李渡想同我們說幾句話,礙於他也不好多說。不過李渡中了蠱之後,孟塵好似沒有從前的冷硬了,我還是頭一次同他說話,好像也沒有這麼嚇人。”
裴真聽著若有所思,外面的人看冷名樓的人,因著身份的緣故多看不清,不料樓內眾人也這般,是殺手本就生性冷漠,還是被隔開了太久呢?
她琢磨著往回走,沒多遠便瞧見陝婆婆站在門前樹下張望,遠遠地見兩人來了,笑眯了眼睛。
兩人趕緊上前行禮,陝婆婆看看裴真又看看未英,“出了趟門,都長高了。”
未英上前挽了她,裴真沒做過這樣同旁人親暱的事,可想到自己異體反噬那段日子,陝婆婆的忙碌看顧,心下泛了暖意,也學著未英的樣子,挽了陝婆婆的另一條手臂。
三人說著話,往居所去了。
而遠在京城的人,卻把身邊所有人打發了乾淨,獨自一人坐在錦衣衛書房中,盯著手中展開的畫像,怔怔地出神。
啞巧是會易容的人,如今已經確定無誤,只是那個讓他恨讓他惱的女人身上的秘密,卻不是易容能遮掩的。
他清楚地記得,新婚那夜,他刀鋒擦過她的眼角,當時劃出了血珠,然而他也細細看過她的眼下,根本沒有任何傷痕,不然,他怎麼會輕易就信了她?
還有在錦衣衛那天,他將她虎口震得通紅,再不能更清楚了,他當時如何不懷疑他的夫人就是女賊,可看了她的虎口,又是什麼都沒有,他也是細看了的,沒有任何粉妝遮掩的痕跡。
是啞巧那十幾歲小姑娘的易容術已經出神入化了,還是什麼旁的原因?
可即便是啞巧的易容術出神入化,那唐沁一隻腳踏進鬼門關,她又是如何一把拉回來的?!
韓烺想不透,把腦袋想破也想不透,只是一想到唐沁,他臉色又沉了下去。
他現在算什麼?!唐沁才是和他三書六聘拜堂成親的人,他卻看上一個連名字都不願意留下、騙了他轉身就走的女殺手!
這是什麼?!是私情!
幸虧人家唐大小姐沒有要留下的意思,不然他怎麼辦?!
她就果真想著,他是旁人的夫君,她撩了就能甩了嗎?!
這些日,他每每想到此處,便心如油煎,恨不能讓派去南邊的人,直接將她抓回來了事!
他必須要把她綁起來,必須關進地牢黑黢黢的屋子,必須狠狠地折磨她一頓,必須讓她知道他錦衣衛指揮使可不是吃素的!
不然他下輩子也解不了氣!
因著這個,這通緝畫像已經被他扯爛了七八張。只是發狠要折磨人家的人,卻連那些被扯爛的畫像都捨不得扔,一張張捋平拼好折起來夾進了書頁裡。
韓烺解不了氣又不能把人抓到臉前來,心裡進行了何等更為陰險的盤算,旁人皆不得知。反倒是裴真這處,見到了空中峰捧月樓裡的大樓主,厲莫從。
按規矩,先行回話。前一批人厲莫從早已見過問過,現在裴真幾個到了,厲莫從便從木原開始,挨個叫進去問話。
裴真並不著急,此次任務她與未英才是主要人員,未英那邊並未獲得涉及核心的訊息,而她也已提前將說辭告知未英,只要她一口咬死韓烺什麼訊息都沒找到,厲莫從也無法核實。
最主要的,只要韓烺沒有現在便主動暴露所查,他們這趟任務的金主自然也不能得知,待到金主將錢交付清楚,他們離樓任務便算成了,立時便能離開。
這之間,裴真算著約莫一月,她是希望唐沁能永永遠遠瞞著韓烺,便是不能,給她一個月的時間也是好的。
只是若是瞞不住,韓烺知道了真相,大發雷霆吧?
她的錯處理應她來領受,萬望他不要遷怒旁人......
裴真就這麼想著,木原和啞巧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