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勞的事,韓烺安排了人同馮瑰私下接觸,將訊息歸攏,小心去查。
周頤坐不住,“黃金水既是害馮家餘家,又是害我叔父的人!我不能閒著什麼事都不坐!”
韓烺讓周頤稍安勿躁,不要貿然插手,“你目標太大,黃金水可還盯著,你不如去許藍面前說一說周大人的事,表現的像個無頭蒼蠅。這個你應該不難吧!”
周頤氣結,韓烺又道:“黃金水害馮家餘家,那是他要上位六扇門門主。他殺周大人又是為何?錦衣衛可不是隨便什麼漕幫賊寇就能坐上的!”
這確實是了。
韓烺和周頤商議了半夜。裴真送走了馮瑰,又去看了看啞巧,同她說了陣話,回去睡了。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覺得身邊有涼氣,睜開眼睛,瞧見韓烺剛脫掉鞋子。
“夫君。”她拽了拽他的衣襟。
韓烺轉過身來拍拍她,“吵醒你了?天還早著,再睡會。”
裴真卻坐起了身來,“不睡了。夫君,你以前也每天同這些窮兇極惡的人打交道嗎?”
她迷迷糊糊地問出口,韓烺就笑了,“說夢話呢?錦衣衛本就是這樣的衙門,那些人不僅窮兇極惡,還善於偽裝。你可心疼你夫君?”
“心疼。”裴真抱住韓烺的腰,趴在他腿上,“還不如江湖裡明刀明槍的好。我從前和沈城一道,除了沈壇詭計百出,旁的什麼陰謀詭計,沈城獨闖江湖這麼久,還真沒遇到多少。”
韓烺心想那是了,江湖上本就講一個恣意快活,朝堂裡的人為權為錢為名,自然和江湖的恣意,不一樣的。
這些日子,他曉得她夫人在京城悶得很。明面上學打葉子牌總學不會,實際上並沒有太大興致,他心裡也清楚,這京城她不喜歡。
可他現在是“泥足深陷”,脫不得身。何況在尹勇和周機之後,他覺得他現在,也退不得,走不得。
韓烺輕撫著裴真的頭髮,輕聲笑了笑,“夫人可別心疼。你這一心疼,你夫君想直接撂挑子,謀個外放,同你縱情江湖去了!”
他真真假假的說著,裴真聽了卻道:“我沒去過雲南,要不夫君謀個雲南的官?”
韓烺直接笑出了聲,“敢情我去做官,都是為著你找樂子啊......”
兩人說了一陣子話,歇了。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有人找上了門。
是韓烺的方家大舅。
......
早在幾日之前,方家求歸寧侯韓瑞不得見,轉而聽說,侯府與隔壁梅花衚衕的韓家本家,關係親近。那梅花衚衕大房三房都在侯爺跟前得臉,尤其大房,畢竟是堂兄,侯爺還是很給面子的。
若是能與大房的人打打交道,讓大房替他們先去說幾句,侯爺那邊,不定也就鬆動了。
方大舅這麼想著,就派兒子去梅花衚衕遞帖子,誰想著人家也是不敢見的,道是侯爺都不見,他們既然得侯爺的關照,也不好下侯爺的顏面。
方大舅急起來。梅花衚衕那樣說,雖說是不肯見,但卻是能在侯爺臉前說上話的意思了。
這路子是對的,就看怎麼走得通了!
方家大舅使勁渾身解數,想和梅花衚衕大房搭上關係,那邊汪氏史氏婆媳兩個釣到了這條魚,尋思著差不多了,便給了方家搭話的機會。
兩次下來,輪到汪氏出面了。
方大舅挑了家茶館,汪氏姍姍來遲。兩方客套幾句,便說到了主旨上來。
“舅老爺不知道,我那侯爺二弟是個性子孤僻的,自弟妹走後,再沒續絃納小,平日也少在侯府。他若是不想見你,再等,也是白搭不是?”
“所以呀!還得請親家太太說句話,我家那犯事的小兒,實在是等不下去了!都是做父母的,我不能不救他呀!”
“是呀!韓家伯母,我弟弟就是喝醉了酒,他就是誤傷!況且那個人兩天前剛同人打過架,我弟這是倒了黴了......”
方家父子將家裡的緊要事說來,汪氏和史氏聽著,勸上幾句,卻不提去侯府幫忙說話的事。方家何等緊急,直直道,“親家太太給個準信吧!也好叫咱們有個盼頭!”
汪氏皺著眉頭沉吟半晌,突然問方大舅,“舅老爺何不去找找我那侄兒,你那外甥!他現在可是錦衣衛指揮使,說話怕是比侯爺還管用!”
說到韓烺頭上,方大舅一愣,過了幾息才道,“錦衣衛是什麼樣的衙門,兩家多年沒來往了,我也不敢去不是?”
“哪個讓你去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