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藥?呵!”
沈壇自站在門前,臉上恨意如同滿地的鮮血,“這可是黃泉茄(jia1)葉!我與他,早已不死不休了!”
黃泉茄葉,西域罕見劇毒,由天山冰茄嫩葉凝鍊而得,無色無味,飲下片刻非死即殘,有市無價。
果真,已是不死不休了!
雪娘渾身顫抖,見沈壇一步一步冷笑著走來,騰地一下站起了身,擋在倒地抽搐的沈城身前,“你不要過來!”
沈壇看她的目光,如同在看兒時那個,抱著布偶過家家的小女孩,他眼裡起了嘲諷的憐惜。
“雪娘,我的妹妹,你還是乖乖躲在哥哥羽翼之下吧!不然塗家人怎麼將你和外甥生吞活剝,你都不明白!”
雪娘心如刀割。
是!她是傻,是蠢,是無用!可將她生吞活剝的人,她如今知道了,不是旁人,正是她的親兄沈壇!
“你、不、要、過、來!”
她一字一頓,拔出腰間短劍,“有我在,你別想再害阿城,別想拿走古劍!”
沈壇不可思議地打量了她一下,臉上不耐閃過,“我看你是瘋了!”
刀光劍影一瞬而起,雪娘雖不及沈壇良多,可她憑著一腔怒和恨,一時竟讓沈壇無暇再害沈城。
“你給我滾開!”沈壇臉龐扭曲起來,“我今日必取沈城狗命!”
兄妹互不相讓,殺意漸濃,而此時的沈城,只覺得自己滿腔的血都吐了出來。
是他低估了沈壇的恨,他原以為這杯毒酒下去,雪娘信了他,他同雪娘、沈壇的恩仇能告一段落,沒想到沈壇瞞著雪娘,出手便要置他於死地。
沈壇怎麼會不這樣做呢?
沈壇早就知道他的劍術在其之上,說是為了提攜他,為他尋了一位武林世家女子作陪練。彼時他正是窮到吃不上飯的時候,他什麼都沒想就答應了。
他就這樣同雪娘度過了最快樂的一年,直到沈壇說,雪娘,是他親妹。
沈壇,早就佈置了這一手,為的,就是以防萬一他現於人前。
可惜就是這麼不巧,他以旁枝身份參加了第二次侍劍人之選,而古劍,兩次選了他。
沈壇如何不恨?!
他撐著劍起了身,同古劍低聲道:“既然你不讓我死,那咱們可就得好好活著了!”
古劍震顫。
他笑了,古劍這是應戰了!
他揚劍而上,沈壇連連敗退。只可惜沒能吐出的毒酒殘留,讓沈城力不從心,而沈壇卻再不肯放過他分毫,眼見不能手刃於他,揚聲叫來了候在門外的人手。
他以為不妙,眼看雪娘已被沈壇狠心傷及五六處,又極力拼殺了幾個回合,可他越拼殺,毒就蔓延地越快,就在他一口血噴出,精力不濟摔倒在地的時候,一群穿著白色孝服的人,將酒樓團團圍住。
是雪娘喚來的塗氏的支援。
強龍不壓地頭蛇,沈壇憤恨落荒離去,雪娘見他毒發,請遍江陵名醫,可沒人能解得了黃泉茄葉的劇毒。
有一位大夫試著提了提,“這毒若是遇上邯鄲城的金聖手,或許可解!”
雪娘恨不能陪他北上。可她是塗氏的太夫人,丈夫熱孝未過,兒子尚且年幼,他知道她的困境。
他和雪娘,能有冰釋前嫌的這一日,他已經心滿意足。他們都知道從前再也回不去了,往後各自安好,已是上天眷顧。
他孤身離去,從江陵一路向北。只是那夥如影隨形的追兵趁機又襲擊與他,加之沈壇的不肯罷休,直到如今,他才到了邯鄲城外。
可惜那群人又追了上來。
林子裡的枯枝爛葉被他踩得嘎吱作響,他盡力跑著,可他知道,他已經跑不動了。
他往一旁突起的一塊枯樹上奮力一躍,高高立在了樹上。
他喘著粗氣,看著近前的幾人,“要我的古劍,還不肯現身,只讓你們這些嘍囉賣命,我可看不到誠意!”
幾人見他立於樹上,還有閒心問話,倒是謹慎著沒立時上前。沈城看勢頭不錯,正要再扯上兩句,好歹讓他喘口氣,不想有一陣腳步聲傳來,沈城向後看去,雙眼一眯,心裡罵了聲娘。
真是天要亡他,沈家的人也來了!
前有狼後有虎,他沈城豈不是要命喪於此?
果然那群人同沈家人喊起話來,這分明就是兩方依然勾結在了一起的意思。
沈城前後看看,忽然問道:“沈城有一問。若是我今日命喪於此,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