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已經將白彤默下來的醫術背了個遍。
只是兩個人吃穿不長,給看院子的下人看病得的錢,都買了紙筆,導致金鳴十歲,又矮又瘦,好似六七歲一般。
金鳴提及此處,並未傷心憤慨,抬眼看向了啾啾,見她一副所有所思的樣子,輕輕笑了笑,笑得韓烺和裴真有些莫名其妙,啾啾卻睜大了眼睛。
“我那父族當時並未死絕,幾年休養生息,一位族兄帶領族人從山裡跑了出來,與我外祖父抗衡。我外祖父欲以我為人質,威脅那位族兄。族兄早年受過家父恩惠,便不是如此,我畢竟是前土司之子,殺我勢氣必落。我又師父偷偷脫身,藏於山裡,沒多久,這位族兄便將楊氏取而代之,成了新一代金氏土司。他一直暗查我的下落,我十五歲那年,到底還是被他找到了。他給了我兩個選擇,要麼自殺身亡,這便不會再是他之威脅,要麼,離開苗疆,但師父不能走,是人質。”
結果已經顯而易見,裴真唏噓了一時,沒想到金鳴竟有這般坎坷的經歷。
她正想著,金鳴忽的又開了口,“我當時自關押處逃跑,並非我與師父運氣好,而是我救下的一隻鳥,替我通了風報了信。”
金鳴說到這,看啾啾的眼神越發緊了,“那鳥黃羽白肚紅喙,是隻文鳥。”
裴真和韓烺齊齊轉頭往啾啾身上看去,啾啾愣愣地站在裴真肩膀上,寶石般的眼睛忘記了眨。
金鳴眼中染上了笑意。
當年,啾啾以為他不過六七歲,在他面前露了行跡,不但不遮掩,反而說話與他聽。她第一次開口,他正給她的腿上藥,手重了,她一個“疼”喊出來,嚇得他差點折了她的腿。
但她在旁人面前從不開口,還同他說,便是他告訴旁人,她也不會認的。
她是他活到這麼大,唯一一個真正的夥伴。
只是啾啾將他和師父送進了大山裡藏起來後,沒多久就離開了,他追著她跑了好遠,最終還是看著她消失在了蒼鬱的樹林中。
這一別,金鳴沒想到,還有再見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