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人,今時今日,金鳴有一請求。”金鳴起身,向韓烺拱手鞠躬。
“你說。”韓烺將他托起。
“家師半輩子都被關在苗疆木樓之中,如今他已近古稀之年,金鳴礙於有約在前,不能譭棄,望指揮使大人出手,接家師出苗疆。”
他向後退了一步,朝韓烺深鞠一躬。
“原來是此事,”韓烺將他扶起身來,“你放心便是了,令師必然順利離開。”
他說著,又看了一眼裴真,“反正我夫人給我找來這麼多事,我少不得要依仗你,不然,我在夫人面前可交不了差。”
這話把裴真說的羞赧,她起身也同金鳴道謝,金鳴卻不受禮,“夫人不必,反倒我要多謝夫人。”
他說著,目光落到她肩上歪著小腦袋的一團文鳥身上。
他微微笑,伸出了手,白皙的手還散著淡淡的藥香,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就這麼等著。
有幾息,裴真忽覺肩上一輕,看去,那一團絨黃已經跳到了等待的手心裡。
啾啾似有些不好意思,回頭匆匆看了裴真一眼,直接鑽進了金鳴的袖中。
韓烺目瞪口呆,裴真忍俊不禁。
金鳴朝二人拱手,嘴角繃不住的笑,攏了袖子,大步離開。
他今日可是專門穿了件漢人的敞袖。
......
冷名樓,素日平靜的樓內村居,暗潮湧動。
啞巧輕手輕腳地與易姬一道收拾東西。
“哪處都好,都妥帖,唯獨這許多東西帶不走,委實可惜!”易姬說著,把之前李渡送來的花看了又看,無奈只好放下。
自裴真傳了話來,他們便加緊行動,唯恐隔夜長夢多。如今已經五十名兄弟秘密商議好,大家共進共退,闖出樓去!
可巧前日涼州派人過來遞話,說厲莫從又事要出門,三五日是不會回來的。
這正是他們的機會,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夜裡,靜悄悄的,相約離開的五十人打點好了行裝,各自按安排行事。想要出樓,蕊涼湖必然要過,他們人員這般眾多,想要過湖,沒有渡口人擺渡,是無論如何也出不去的。
祝氏兄妹總領冷名樓進出事宜,首先要將這兄妹二人瞞過,劫船從另岸登陸逃離。
夜裡,蕊涼湖邊涼氣隨著湖水上翻,五位兄弟一馬當先,迷倒守船之人,劫船一艘,向祝氏兄妹看守的馬頭而去。
很快,五人分別撐來五艘小舟,每舟可乘六七人,大的可乘十人,再加上原就停在樓內馬頭的兩艘小舟,五十人,一起便能離開。
天還沒亮,草木樹下已經有人影走動,不一會,湖邊倒影重重。
有一聲鳥叫想起,還在路上的人,手腳越發的快了。第二聲鳥鳴後,兩艘小舟已經發出,在平靜的蕊涼湖中極速向另一岸劃去。第三聲鳥鳴,人已齊至,竟比五十還多出四五人。
大家紛紛上船,這時,卻聽來路上,還有腳步聲傳來。
“哪位兄弟?若要上船,快!”
出聲一問,來路上點起了一盞微弱的燈,湊著光亮,眾人看清了來人。
“涼州?!”
是涼州,他手裡挑了一盞燈,吳米抱著一個匣子,跟在他身旁。
還沒來得及上船的兄弟,一看是他,第一反應便是驚嚇。
涼州是厲莫從的人,便是他傳了兩次訊息,但是不到逃出生天,訊息究竟是虛是實,是真是假,萬萬說不好。不少兄弟都對涼州心中存疑,這下見他一來,與人立時亮了刀子。
易姬師徒還沒走,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起,易姬便道不好。
“有話好說!此刻不是動手的時候!”
“不動手?難道要等他將我們宰殺?!”
“就是!涼州到底是厲莫從的大徒弟!”
眼看氣氛越來越不受控,易姬急急去喊涼州,“你到底來做什麼?!”
涼州開了口,聲音一如既往地沒有感情,“各位不必驚慌,涼州是來將各位押在樓裡的銀錢退換。自是短時日內能動用的銀錢有限,這裡是兩千兩,另附了各位的錢款數目在紙上,只當是,欠條了。”
他說著,吳米已經走上前來。沒有一個人相信這是事實,沒有一個人敢動身拿錢。
易姬看了涼州兩眼,上前接下了匣子,匣子開啟,金銀寶鈔皆有。
樓眾都有些傻眼。
“這是真的?”有人問。
易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