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工坊作場做法,在自己道場全面推行學徒之制,透過分攤任務,劃定工序之法,分解法寶煉製步驟,研創一種經典飛劍流光劍的批次煉製之法。
但不研創則已,一研創,越來越多的問題,也隨之而來。
“院主,我們的主材已經不多了,問過幾大出產此類寶材的世家,都說沒有,還有一個佘家,早早便與鼎山的普氏道場簽訂定契,幾十年的產量都專供他們。”
“還有煉製流光劍的關鍵一步,流光大陣的銘刻,始終融不進去,等閒學徒,根本無法適應這等程度的祭煉啊,我們的路,會不會走錯了?”
“最近研創新譜耗費了太多時間,之前常向我們預定法寶的羅家,墨家,林家……都有發函來問。”
韓玉山不勝其煩:“不是早已經告訴過他們,最多一年,只要一年,就可以恢復正常供應了嗎?怎麼連這點耐心都沒有?還有,主材不夠就去買啊,我就不信,我中州地大物博,區區幾樣寒髓鐵,流焱金氣,火石精,有錢都買不到!工序的分隔既已失敗,那就再試著重新試驗,既然器宗能夠做到這等地步,我們沒有理由不能做到!”
場中管事紛紛抱怨道:“院主,我們不能再拖下去了,羅家他們,已經在和千里外的那洪氏道場接洽,準備改換由他們供應煉氣子弟法寶了,墨家和林家雖然沒有明說,但應該也是差不多的心思,還有那幾樣寶材,我們消耗的數量實在太大,本錢有些控制不住,這一年所費,已經超過過去五年總和,幾大寶礦都表示,一下沒有開闢這麼大的產量,準備升價,工序方面,我們也同樣短缺人手就行試驗,要不,院主您去從宗門典籍中再找幾種合用之法,縮小試驗範圍?”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腳踏實地
“廢物,都是一群沒用的廢物!韓某我怎麼就養了這麼一幫人?天哪,誰來告訴我,為何器宗的參研就那麼順利,韓某我卻不能成功?”
好不容易應付了這些管事,韓玉山雙目通紅,發瘋一般橫掃身前書桌。
一本本典籍,一部部大書,全部都被推翻在地。
發洩一通之後,韓玉山癱坐椅上,失神自傷。
“難道,韓某也只是個紙上談兵,誇誇其談之人?”
這一年來,參研的巨大靡費,失敗的慘重後果,旁人的冷眼嘲笑,全都如同恐怖心魔,無時無刻,不在吞噬著韓玉山踏入玄門,成就名師以來,好不容易才樹立起的道心信念。
隱含在其中的道途之爭,更是令他摒棄了原本的師門之道,同門師兄弟,甚至師尊,屢次規勸無果之後,對他越來越失望。
他這時候才發現,因為貿然踏入自己並不熟悉的他宗領域,師門上下,都已將自己視作離經叛道,雖然不至於像中古之時開出門牆那麼嚴重,但也已然不復往昔融洽。
更有因為經營不善,消耗過大而產生的巨大虧空,如同饕餮巨獸,張開血盆大口瘋狂吞食著他好不容易才積攢起的一些私產和基業。
韓玉山原本以為,自己雖然不比那些豪門出身的世家天才一般富有,但多年順風順水,常得宗門賞賜,奇遇所得,顧客兌付,怎麼也該足夠改良技藝的前期投入了,但卻沒有想到,這根本就是個無底洞,這點資糧丟下去,連點浪花都濺不起來!
但韓玉山能夠從一介煉氣學徒成長為一方名師,心性和智慧都是超群,這些也被他當做天降大任的必要磨難。
他在苦痛折磨之中,不僅沒有被打倒,反而愈挫愈勇,再戰工坊。
但如此又再過了小半年,一幫管事,學徒卻來請辭。
“韓院主,非常抱歉,我們不得不離開了。”
“你們要走?這是為何?”韓玉山面上帶著難掩的驚愕。
這些日子以來,他都沉浸在自己的參研之中,一意孤行,心無旁騖,全然沒有注意到工坊之中氣氛的微妙變化。
雖然他的工坊,還不至於連眾人的供奉都開不出來,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日子怕是也不遠了。
更重要的是,韓玉山一直讓他們進行著毫無意義的重複試驗,煉製莫名其妙的法寶部件,卻不履行名師之責,教授他們必要的煉器技藝。
一些有雄心壯志,想要成就名師的弟子,便守不住了。
他們正在打基礎的最好年華,怎會甘心淪為工匠?
天南地界,類似的角色都是明確了沒有上進天賦的人來擔當,韓玉山卻認為,要參研,就要選最精銳的力量進行參研,喜歡挑選精英弟子,天才少年,卻是忘了,天南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