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燃油燈,在讀一本春秋,迷糊中堆著書籍的書桌前似有一隻黃皮狐狸坐著,駭然大驚,猛地拍打,只有一戳狐毛。
一陣清幽的香氣飄來,常習臉皮似鉛般沉重,籠著衣衫,吹滅油燈,躺上床便睡著了,黑暗中,木門嘎吱開啟,一對幽綠眼睛,躥上躥下,忽地躍到床上。
睡夢中常習感覺臉癢癢的,黏糊異常,“嗒嗒”一滴滴涎水滴落,彷彿有什麼東西爬上了床,盤踞在常習懷中,常習感到全身酥軟,搖搖晃晃,又如騰雲駕霧。
常習驚醒,掌心流汗,翻動身子,那個東西摔得下來,常習忽地坐起,猛地按住那異物,點燃油燈,不由大駭,他竟掐著那黃皮狐狸的脖子,狐狸兩眼發出綠光,急得嗥叫,卻無法掙脫。
“嘎吱!”
木門推開,一條黑影竄進來,卻是深夜偷看農婦睡覺的潑皮張三,他見常習老宅的門開著,有狐狸的尖叫聲,害怕狐狸傷害常習遂推門進來。
“常解元,我來幫你捉住她!”
待張三看清常習床上的狐狸,並無害怕,笑著取來根繩子,捆住它的腰,強行帶回了舊宅。張三回到舊宅,笑道:“世人皆說你善於變化,今天我在這裡盯著,看你能否變成妙齡少女,你若聽懂我的話,快快變來和我尋歡。”。
第一百四十二章:女神的幻境(二)
黃皮狐狸淒厲的嗥叫,忽地把肚子縮得像細管一般,便要逃走,張三鬼臂一用勁急忙拉緊繩子,黃皮狐狸急忙鼓起肚子,張三卻無法勒緊繩子,兩人僵持半響,張三取來鐵鏈鎖住它的脖子。
常習躺在床上,聽著狐狸淒厲哀嚎,於心不忍,來到張三的屋中,遞給張三幾兩銀子,吩咐張三放開那狐狸。常習抱起黃皮狐狸,取下鐵鏈,黃皮狐狸忽詭異大叫,露出尖牙,咬穿常習的左手,轉眼不知去向。
第二日,常習醒來,左手腫成饅頭,經脈死絕,毫無用處。
“唉!真是好心沒好報啊!趙士明沒有經商前曾是淄川縣遠近聞名的神醫,有妙手回春的美名,我且找他替我看看去。”
趙宅前張燈結綵,常習騎著高頭大馬。馬車上裝滿綾羅綢緞,金石玉器。趙士明吩咐家丁收拾聘禮,笑道:“好女婿,勞你花費一些銀兩。”
“趙螺姑娘溫柔嫻淑,美麗動人,能夠迎娶她是我常習三輩子修來的福氣,使喚些銀兩又何足掛齒!”常習笑著走進趙宅。
常習將左手藏到衣袖中,並不提起昨晚的事情,只是賞玩風景,待來到一座精緻玲瓏的歇雨亭,瞧見漫天雨霧,荷葉田田,兼綠竹翠意,興致高漲,吟唱起“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的詩句來。
“不知賢婿今日來,有何要事?”趙士明終於忍耐不住,恭敬地問道。
“不瞞岳父,小婿的確遇到些麻煩。”常習笑著將昨晚的事情說給趙士明聽,掀開袖子將傷勢給趙士明看。“咬傷?”趙士明見常習左手經脈黝黑,精氣壞死,忙命家丁取來醫箱,取出套銀針,替常習放血活脈。
騷臭的黑血滴到小鐵盆上,足有半盆,放完血,常習臉色蒼白,手指卻能活動,極為神奇,趙士明又給他開一副藥單,盡是蠍子,蜈蚣之流。
“老爺。”
一道甜美的聲音傳來,卻是個玫瑰般的嬌豔少女走來,這個女子叫陸元風,半年前路過黃牛山,爹孃被強盜害死了,無依無靠,趙士明可憐她,遂把她收為三房。
陸元風美眸微盼,掩面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新姑爺來啦!”,常習請她坐下,口吐蓮花,表面與她交談甚歡,心中隱約感到陸元風瞧自己的目光盡是奸詐,待細細看時,她仍笑語盈盈的。
“賢婿,我在青州府給你和螺兒買了一處宅子,你們結婚後就搬到那邊住吧!老宅我會派人替你重修打理的。”
常習笑道:“倒是讓岳父破費了。”
他們聊得正歡,突然間張三慌張地跑過來喊道:“常會元,你家祖宅前的那口老井榦了!”那口水井有千年的歷史,既然遇到大旱,還從未乾涸過,怎麼會平白沒水,倒真是奇事。
“那倒是有趣的很,我很小就對各種奇事感興趣,我們一起瞧瞧去。”
常習帶著眾人來到水井前,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道:“常大人,我以前幹過淘金,老前輩說乾涸的水井都藏著金子,我們下去瞧瞧看!常大人剛中會元,肯定是老天要送給大人一份禮物的!”
漢子叫二愣子,因猥褻罪吃過幾年牢飯,出獄後遊手好閒,常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他知道常習很信鬼神,遂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