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給開個彩頭,點燃第一響鞭炮,驅趕邪怪。”
“既然趙財主相邀,我哪能夠推辭!”趙士明聽到此話,連忙朝常習拜謝。
第二天,黃牛村瀰漫的霧氣尚未散開,常習醒得酒,穿著會元服來到趙宅,趙士明已經早早候在門前。
家丁們備好轎子,轎子顛顛簸簸,半個鐘頭後來到蘿蔔種植地,常習透過簾子,一個十七八歲相貌清秀的處子站在翠綠的蘿蔔地上,美眸閃爍,含著春意,正笑盈盈瞧向他,那處子容貌竟和蠕蠕一般無二。
眾人都下了轎子,那處子如輕霧般飄來,乖巧落在趙士明身後,趙士明笑道:“常舉人,這是小女趙螺。”趙螺見常習生得好看,臉蛋羞紅,揖得一禮。
點燃第一響鞭炮,趙家請來的農夫開始挖蘿蔔,常習在前,眾人相陪,巡視蘿蔔園一圈,常習不由得驚愕,農夫拔起的蘿蔔皆有臉盆大小,如處子面板般雪白,甚有的蘿蔔生有口鼻,著實怪哉,遂問道:“趙財主有何種蘿蔔的秘籍,這蘿蔔怎地長得這般大,這般奇異?”
“這百畝農地,是祖上所傳,我請道長看過,乃風水寶地。”趙士明笑道:“常舉人,這百畝蘿蔔地有一顆五百年沒拔出的蘿蔔,據說服食後能長生不老,我的老友青州府知府劉大人以萬金買之,欲贈之萬歲,我卻沒賣?你猜為何。”
趙士明對常習說道:“這世上何等寶貝都不及我的愛女,等她婚嫁時,我用這五百年蘿蔔做嫁妝,卻不知誰有這般好運。”
“爹,你把大蘿蔔送給常大哥吧。”趙螺神色扭捏,粉嫩小手扯著衣角,垂眸低首,聲若蚊蠅,羞澀地說道。
“常會元?”趙士明嘴角含笑,試探地問道。
“趙姑娘美得很,在下很中意,勞趙岳父做主,將她許給我。”常習微笑,心想只要將大蘿蔔獻給皇帝,他定能謀取狀元,青雲直上。
“好,好,好賢婿。”趙士明攆著八字須笑道。
“岳父,不知那五百年蘿蔔是何模樣?藏身何處?”常習掃過百畝蘿蔔地,不見異象,倒是疑惑。
“賢婿想瞧一瞧?”
趙士明領著眾人走過五十畝蘿蔔地,一個極其窄小的洞口深陷地底,一隻大如貓,一身黃毛的狐狸兀地竄出,嚇得眾人失魂,待平復心情,魚貫入洞,洞壁紋理狀如血肉,一汪清澈的泉水旁,卻生著一株綠葉大蘿蔔。
蘿蔔壯如大槐樹,青翠欲滴,種子深埋地底,不可窺見。常習嘖嘖稱奇,笑道:“世間竟有這等奇物,延年益壽的功效定也有的,妙啊!”
“賢婿,你既喜歡這份禮物,那將婚期定在後天如何?”趙士明笑眯眯地問道。“好,極好,我就去準備聘禮,趁早迎娶螺兒。”
常習去淄川縣置辦聘禮,回到茅屋前,河口的井蓋上坐著紅鼻子長臉的曹老頭,他手提好酒等著常習。“哎喲,常會元,你真是我們黃牛村的光榮。”曹老頭滿臉堆笑,將好酒遞給常習道。
曹老頭走後,常習也不讀書,直愣愣坐在井蓋上曬太陽,渾渾噩噩,想著那隻詭異的狐狸,心想那隻狐狸似乎很古怪,恍惚中聽到遠處的老農罵道:“兔崽子,沒出息,瞧人家常習都要當官啦!”
常習知道那是五十多歲的張大樹,張三他爹,靠賣豆腐為生,照按慣例,張大樹每天都要罵偷錢的張三。
突然間一抹黑影閃過,卻是一條黃毛狐狸,它一躍數丈,跳過籬笆,翻進他家中,這番情景嚇得常習冷汗直冒,慌忙拾起靠著籬笆的鋤頭,躡手躡腳推開木門。
細細瞧去,那黃皮狐狸已破開櫥櫃,如人般坐著,睜著雙綠幽幽的眼睛,長滿綠毛的長嘴戳著幾碟飯菜,吃得咄咄作響,常習抬起鋤頭敲去,黃皮狐狸叼住菜盤,輕盈跳開,挨著常習腳裸竄出屋外。
一剎那,常習雙腿發軟,癱坐在地,黃皮狐狸蹲坐在井蓋上,露出絲怪異微笑,陰沉沉盯著他,常習慌忙關上木門,掀起褲腳,腳裸紅腫厲害,滲出綠色的膿水,遂取來菜刀,忍著疼痛割開一道小口,流盡膿水,用布條綁住方能行走。
常習惱怒不已透過門縫瞧去,門縫外一雙碧綠的野獸眼睛正透著門縫瞧著他,滿是奸詐。常習慌忙拾來一塊破布,塞住門縫,木門鐸鐸作響,一雙利爪摳掉破布,狐眼綠瞳豎起,極為邪乎。緊接著屋頂晃盪作響,破屋欲倒,半響方安靜下來。常習謹慎地透過門縫瞧去,再無異象,開啟木門,屋外陽光明媚,鮮花盛開,籬笆院內,只留著幾個淺淺爪印。
常習到趙家吃過晚飯回到祖宅,天徹底黑暗下來,亥時三刻,常習打著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