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明。
最妙是擋箭圍板未拆掉,像龍鷹等汴河之戰前看到的情況,諱莫如深,從外瞧過去,什麼都看不到。
江龍號緊跟後方,烏燈黑火,在夜色裡,隱隱見到十多個頭扎紅巾的人在甲板上工作。
兩船均以人力為動力,雖逆流而行,速度可控。
二十艘飛輪戰船,十艘在前開道,十艘隊尾壓陣,戰船上的兄弟都頭扎紅巾,來個漁目溷珠。船首隻掛上一盞風燈,秋風呼呼下,燈焰閃爍,敵哨一時哪分辨得出真偽。
他們亦留有一手,以免陰溝裡翻船,如水道兩岸的敵人稍有異動,立即由前後戰船的兄弟,躍上岸對付敵人。
既然是凱旋歸來,自須大張旗鼓。
進人水道,立即燃放煙火,又擊鼓如雷,將睡著了的敵人驚醒過來。
湖岸本黑沉沉一片,聞聲眾敵艦紛紛亮著燈火,還歡呼喝采回應。如眼所見的非是個騙局,那就是自揚楚河段的大敗後,北幫再次吐氣揚眉,難怪敵人歡欣如狂。
練元號裡,眾兄弟伏在登上圍板頂的木階梯處,神火箭搭在強弓上,又有兄弟手持火把,負責點火,靜待時機。
龍鷹提著一個霹靂火球,準備投擲。
符太在旁拿著燒紅的烙錐,以燃點火球。
符太笑道:“這班蠢材叫得多麼開心。”
龍鷹沒有附和他,因心裡不忍。
可以的話,他寧願明刀明搶,與敵分出生死勝負。
然而戰爭從來如此,不容惻隱之心有存身之所。
練元號左轉往敵艦集中處駛去。
龍鷹道:“點火!”
符太以烙錐錐穿火球,片刻後,火球冒煙。
龍鷹將霹靂火球在頭頂上旋飛兩匝,在眾兄弟引頸企盼下,忽然脫手飛出,高上夜空。
“砰”的一聲,霹靂火球化為一團烈火,橫過夜空,消沒在圍板視野之外。
伏在圍板頂下的兄弟們,人人探頭到圍板上,觀看火球投敵的異景。
敵方的歡呼聲倏地收斂歇止,顯然發覺異樣。
練元號上的兄弟爆起震湖采聲,接著是來自江龍號和飛輪戰船的吆喝,然後是敵人驚惶失措的叫喊。
敵艦起火焚燒。
不待命令,從飛輪戰船、練元號和江龍號射出的神火箭,如驟雨般往敵艦欐去。在湖面上的夜空,劃出無數火痕。
投石機響。
霹靂火球一個接一個投往敵艦。
還有弩箭機的機括聲,飛輪戰船憑其靈動性,各自找尋獵物,予以無情的攻擊。
戰爭一面倒的進行著。
天明。
晨光下,船隊沿汴河南下。
江龍號領前,練元號隨後。
練元號拆掉圍板,升起桅帆,後面拉著兩大串共四十五艘沒載人的飛輪戰船,像大串的鴨子,蔚為奇觀。
除操舟的人員外,大部分人躲進艙內倒頭大睡,三日三夜的連續戰鬥,鐵鑄的都消受不起。
龍鷹睡了半個時辰,給席遙和法明弄起身來。
三人到江龍號船尾說話。
席遙問道;“還想暗殺洞玄子嗎?”
龍鷹差些兒忘掉此事,聞言認真思索,道:“從殺練元之難,可推想殺洞玄子不會易很多,此人精通旁門左道之術,人老成精,殺他須冒大風險。”
法明道:“任何事情,只合在某一時機下進行,若我們現在專程回去對付他,總有別扭不自然的感覺,而非水到渠成。”
席遙道:“此事暫時作罷,看日後如何。”
龍鷹心中認同法明的說法。
像當日在西京,龍鷹和席遙、法明興致勃勃的密謀對付洞玄子,可是這麼的離京,挑戰北幫在關外的霸權,洞玄子立即變得微不足道,便是時移世易的道理,大有勉強之感。
法明道:“既然如此,我們在此和鷹爺話別。”
龍鷹生出不捨之情,道:“何不多聚幾天,難得有此機緣。”
法明笑道:“那就是放不下哩!”
席遙道:“光陰匆匆,吾所念者,是進行得道前的修行,以天地為家,心無罣礙的雲遊四方。”
法明笑道:“你兩輩子的修為還不夠深嗎?那我怎麼辦?”
席遙道:“問題正生於我比別人多了一輩子。非是說笑,剃掉鬍鬚扮毒公子後,盧循在我心裡似復活過來,助鷹爺對付北幫,思考的方式,正是盧循的方式。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