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陳平又再次送來了一份最新收集到濮陽敵人情報,可是讓項康遺憾的是,可能是因為西楚軍戒備嚴密的緣故,漢軍細作收集到的西楚軍情報依然十分簡略,僅僅只是證實了濮陽西楚軍的兵力和此前初步探察的結果一樣,是十二萬人左右,還有打聽到了濮陽西楚軍的主要將領有共敖、項悍、桓楚和終公等人,其他的情報依然十分籠統含糊,就連濮陽西楚軍到底有多少騎兵和大概有多少糧草都不知道。
見項康面露失望,陳平猜出原因,忙解釋道:“大王恕罪,西楚賊軍撤到了濮陽城下後,馬上就全面採取守勢,禁止任何閒雜外人出入他們的軍營,又引來河水灌滿護營壕溝,我們的細作就是靠近他們的營地都難,所以實在沒辦法弄到更多的敵人軍情了。”
“沒事,可以理解。”項康大度回答,又順手把剛收到的情報遞給了張良、唐秉和吳實等謀士共看,隨口問道:“陳平先生,以你之見,我們這次東征濮陽,有沒有希望把西楚賊軍誘出營壘,直接打一場野外決戰?”
“恐怕希望渺茫。”陳平答道:“西楚賊軍直接撤到了濮陽重新佈防,還效仿當年的章邯,引來大河(黃河)河水灌滿他們的護營溝渠,擺明是想堅守待援,等項羽平定了後方再回師來和他們會合,在這樣的情況下,曹咎只要是不犯傻,就一定不會冒險出戰,只會死守營地,卡住我們進兵西楚腹地的咽喉。”
“好。”項康自嘲道:“風水輪流轉,先是我二叔武信君項梁,接著是我堂兄西楚霸王項羽,現在終於輪到我這個漢王面對攻堅難題了,希望我別重蹈他們的覆轍,死活拿不下敵人堅守的營地。”
“大王,這歷來就是你的拿手好戲啊。”唐秉微笑說道:“聽說那個曹咎和你們項家是世交,你應該非常清楚他的情況才對,就不能想一個辦法,象平時那樣投機取巧,把曹咎引出營壘決戰?”
“難。”項康搖頭,說道:“曹咎的確是我們項家的世交不假,但是我和他的接觸並不多,僅僅只是和二叔帳下的時候和他打過一段時間的交道,還沒有什麼深交,對他的瞭解很少,只發現他的性格還算穩重,做事也十分踏實,除了有些愛面子,沒發現他在性格方面有什麼弱點。”
“大王,要不這樣吧。”張良提議道:“用我們的老辦法,派一個精幹的使者找藉口去和曹咎見面,乘機刺探西楚賊軍的內部軍情,也順便看一看曹咎現在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有沒有空子可以鑽。”
派使者招搖撞騙和乘機刺探軍情是項康的慣用手段,張良提出這樣的建議,項康當然不會拒絕,稍一盤算就馬上點頭同意,還主動說道:“用勸降的藉口去和曹咎聯絡吧,也順便把我的態度明確告訴給曹咎,念在他當年曾經救過我叔父的份上,只要他放下武器投降,我不但不會殺他,還一定不會虧待了他。”
眾人一起叫好,然後在項康的口述下,陳平又趕緊提筆做書,替項康寫下了一道文才飛揚的勸降書信,以項康的口氣向曹咎說明厲害,極力勸說與老項家有著深交的曹咎主動率領軍隊放下武器投降,到項康這邊來享受更多更好的榮華富貴,還直接許下了封地和食邑給曹咎。項康看了叫好,簽名用印後,馬上安排了一個精幹使者和幾個擅長探察敵情的細作扮著隨從,讓使者輕車先行,搶先趕來濮陽與西楚軍隊聯絡,乘機探察漢軍細作難以接觸的西楚軍內部情況。
很可惜,項康等人的無恥目的這次沒能得逞,三天後,輕車簡從的漢軍使者趕到了濮陽城下的西楚軍營地,向曹咎提出了求見要求後,頗有古君子之風的曹咎倒是沒有多想,馬上就同意接見,然而項羽留下來幫著他參贊軍機的西楚大夫蒯徹卻攔住了曹咎,說道:“大司馬且慢,下官認為,我們最好還是不見為好。”
“為什麼?”曹咎問道:“兩國相爭,不斬來使,項康逆賊的使者依禮求見,此前也沒有慢待過我們派去和他聯絡的使者,我們為什麼不見?”
“下官認為沒有那個必要。”蒯徹答道:“項康逆賊遣使而來,不外乎就是勸降或者約戰,大司馬你對我們大王忠心不二,當然不可能接受漢賊的勸降,大王臨行時又再三交代,要我們只許守衛營地,不許出營交戰,我們也不可能答應他們約戰。既然如此,我們又有什麼必要接見他們的使者?”
“而且大司馬你想必也非常清楚,項康逆賊是出了名的詭計多端。”蒯徹又補充道:“他派遣使者來和我們聯絡,很有可能別有所圖,我們如果召見了他的使者,搞不好就會落入他的算計,掉進他的陷阱,所以下官認為,漢賊使者我們最好還是不見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