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水面上漲,漢賊的火筏在上游虎視耽耽,隨時都有可能順流而下,焚燒我們的浮橋。周叔匹夫的主力又距離我們只有二十里,我們只要一渡河,他那邊肯定會馬上動手,我們就算勉強渡過了泗水,也肯定得傷亡慘重,更加不是漢賊的對手。”
“還有。”蒯徹又趕緊補充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以項康奸賊的狡詐,他只要和周叔取得了聯絡,肯定會馬上做好渡河追擊的準備,我們即便不惜代價的強渡泗水,也會很快就被漢賊追上!”
項羽臉色鐵青的席地坐下,撫摸著小腹的傷勢思索,又隨口問道:“那你們以為,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只有一個辦法,走泗水北岸的小路,到彭城去渡河!”
人群中響起了劉老三和項羽都十分熟悉的聲音,再緊接著,身材高大的韓信站了出來,繼續說道:“泗水北岸這條路雖然比較難走,但是地形比較複雜,不利於漢賊展開兵力,我們撤退要比走南岸大路還更容易一些。另外,如果實在甩不掉漢賊的追兵,我們還有東進傅陽,改走馳道往東海郡撤退這個選擇。”
“放屁!”項伯項大師馬上就罵了一句髒話,說道:“改道傅陽去東海郡,那我們的國都彭城怎麼辦?你難道不知道,本大師的所有……,我們無數的家眷老小都在彭城?”
也還好,項羽這次沒聽希望保全家產的項大師自私建議,只是盤算了一下,馬上就說道:“傳令下去,從泗水北岸的小路南下,今天參戰的軍隊走在前面,季叔,你和項襄、項猷率領沒有參戰的軍隊殿後!”
“我殿後?”項大師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聲音還不由帶上了顫抖,說道:“大王,你讓老臣率軍殿……,殿後?”
“除了你還能有誰?”項羽沒好氣的咆哮道:“我受了傷,麾下軍隊又疲憊,項莊阿弟他們才剛剛回來,比我們更累,還沒時間熟悉軍隊,除了你以外,還能有誰率軍殿後?”
愛惜老命程度遠在眾人之上的項伯臉色更蒼白了,劉老三也很清楚項大師的德行,便硬著頭皮說道:“大王,項大師缺乏獨自領兵的經驗,如果你信得過臣下,就讓臣下率軍殿後吧。”
瞟了一眼楚漢大戰全面爆發的真正罪魁禍首劉老三,項羽先是心裡說了一句本王信得過你才怪,然後才說道:“不必,季叔追隨本王南征北戰多年,我信得過他。項康奸賊距離遠,又剛剛打了一場大敗仗,周叔匹夫才剛到胡陵附近,士卒疲憊,就算出兵追擊,季叔也有把握擋得住他們。”
知道項羽信不過自己,劉老三也只能是乖乖閉嘴,還在心裡說了一句希望你季叔別扔下軍隊獨自跑了,項伯項大師卻是提心吊膽,可是又不敢違拗項羽的決定,也只能是老實抱拳說道:“老臣遵命。”
就這樣,在歷時數年之後,曾經無比想伸手摘桃子搶走少帥軍兵權的項伯項大師,終於獲得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獨自統兵作戰機會,還初次統兵就挑起了千鈞重擔——為西楚軍主力殿後!掩護體力嚴重下降的西楚軍戰兵和受傷的項羽撤退!
不過也挺好,西楚軍是早就做好了撤退準備的,不但乾糧頗為充足,糧草輜重全部裝車隨時可以出發,還連火把都已經在昨天晚上就已經準備好了,所以迅速重整好了隊伍後,才剛到了當天晚上的二更時分,項羽就率領白天參戰的七萬主力戰兵先行出發,走泗水北岸的小路向彭城方向撤退,然後因為失血頗多的緣故,項羽還很快就在車上昏睡了過去,項伯項大師則和兩個子侄率領四萬六千軍隊擔起了殿後重任,在主力走遠後才出發南下。
無法,西楚軍雖然是在夜間果斷撤退,但是他們的選擇卻早在漢軍軍界第一人周叔的預料之中,不但早早就派出了斥候嚴密監視胡陵渡口的情況,還讓以作戰頑強著稱的漢軍大將馮仲率領三萬軍隊提前做好了追擊準備,火把、乾糧和武器飲水無一不是準備充足,所以收到了西楚軍走泗水北岸的小路向南撤退的斥候探報後,周叔除了冷笑嘲諷西楚軍果然不敢搶渡泗水外,又果斷命令馮仲立即率軍出擊,堅決咬住西楚軍。
不過為了謹慎起見,親自向馮仲交代了追擊命令後,周叔又多少有些不放心的向馮仲叮囑道:“馮將軍,西楚賊軍連夜撤退,肯定會以精兵強將殿後,所以你追擊的時候,千萬不要貪功輕進,大意奔襲,只需要咬住西楚賊軍的後隊,拖住他們的撤退速度就行。不到天色全明,光線充足,最好不要冒險突擊。”
“大將軍放心,這個道理我當然懂。”馮仲拱手鄭重回答,然後才飛奔下去率軍出擊,同時十分熟悉西楚軍情況的馮仲還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