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醫仙堂不該是坐落於鬧市街道上,門庭若市的一間宅子?
程復微勾著唇掃她一眼,“這字是不是雄渾有力,威武非凡?”
竺幽看著眼前黑色巨石上張牙舞爪的幾個紅色大字,試探著開口:“這莫不是程公子寫的?”
程復斜眸看她一眼,狹長的眼中透著幾分自得。
“果然是雄渾有力,威武非凡……”竺幽違心恭維著,同時暗暗記下地形。
山後倒是有一片建築。
暗沉沉的色澤,一眼望過去便讓人覺得壓抑。
才從狹長的山路走到入口處,眼前便是十幾個人恭敬站著,清一色黑底紅紋的服飾,見了程復,聲音嘹亮而統一:“恭迎堂主。”
竺幽牙酸了一酸,這下是真的入了狼窩了。
☆、 逃跑
天光暗淡。
零落的星子尚遙遙掛在天邊,公雞還沒啼過第一聲。
竺幽於睡夢中聽到門吱呀一聲響。
警覺睜眼,是個程復的手下,一手捂著嘴打著哈欠,見她醒了,有些不耐煩道:“既然你醒了,就起吧。”
竺幽迅速起身防備地看向他:“作甚?”
那人扔了一把掃帚給她,聲音猶帶著睡意:“堂主吩咐了,堂裡缺人幹雜活,在韓無期來之前這裡的衛生就交給你了。我們醫仙堂不養閒人。”
竺幽挑眉,一聲“憑什麼”尚未出口,那人又從懷裡拿出一顆藥丸:“堂主說了,若是你沒有異議,就把軟骨香的解藥給你。”
竺幽伸出雙手唇角彎彎:“沒有異議,自然沒有!”
那人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若是你不照辦,堂主說他不介意讓你再體驗幾次四肢發軟的滋味。”
半個時辰後。
東方漸漸露出了魚肚白。竺幽整個人都快靠到掃帚上,哈欠一個接著一個,在連人帶掃帚將要倒地之前猛地睜了眼。
原以為那軟骨香的解藥可以解除自己身上一切異常,可調息後才發現,只是身子不再癱軟,自己原本雄厚的內力依然如同石沉大海,半分蹤跡不能尋。
她忿忿地踢了一腳路上的小石子,程復這倒是擺明了讓她幹活的,不養閒人,這樣把黑的說成白的本事也真是了得,她無緣無故被擄來,到如今,竟成了人家不樂意養的閒人!
索性將掃帚往邊上一扔,她撿了處方才掃乾淨的臺階坐下,開始仔細想對策。
她也希望韓無期能趕來。畢竟她是因他無辜受累,他不來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可想起他一貫冷冷淡淡的模樣,她心裡還是有點虛。
萬一,他真的不來呢?
向竺青傳信顯然不可能,距離太遠,一路上她也找過多次機會,可程復那雙陰森森的眼像是長在她身上一樣,她一有異動他便用招牌式陰冷的聲音在她耳邊冷嘲熱諷。
撿了根樹枝在地上一一排除掉不可行的方法,她用腳尖將地上的土再次抹平,求人不如求己,武功的事稍後再說,逃出這裡才是當務之急。
再次撿起掃帚,她大刀闊斧般將塵土掃得滿天飛揚,迅速將四周檢視了一遍。
入谷的路只有一條,便是昨晚他們進來時那條狹長的山路,入口還有兩個人日夜把守。醫仙堂便佇立在谷中地勢較平處,清一色暗沉沉的十幾座建築,最中間那一處是程復看診及休息的地方,而邊上稍矮一些的便是谷中其他人的住所以及廚房等處。
繞過建築群,後方是一座高聳的山。竺幽盯著那黑漆漆的山許久,若從入口離開,憑自己現在的情況,硬闖根本不可能。而若從後方爬山走,雖辛苦了些,但還是有些可能。只不知山後方又是什麼情況,若是個懸崖峭壁,自己可該如何是好?
衡量了一下利弊,她還是決定先試試前一種。
慢騰騰挪到膳房,程復一人單坐一桌,其他人分散著坐在周邊,沉默地吃著早餐。
“掃完了?”
冷冰冰的音色,竺幽下意識地就要皺眉,生生忍了,抹了把額上因運動而沁出的汗,一邊笑一邊用手扇著風挪到程復對面坐下。
程復挑眉,竺幽仿似不覺,手已伸向桌上的小籠包。
“我沒有說你可以吃飯。”
竺幽一手將包子往嘴裡塞,一手迅速又抓了一個,含糊不清道:“你不是說不養閒人嘛,我都幹活了,自然該有飯吃,一堂之主,自然說話算話,對吧?”
程復眯著狹長的眼看她,可對方完全不接招,一口